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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做娘娘

2019-06-20 08:21:203377

第四章 讨价还价

我一路讨饭,以为从此流落他乡。

哪知只过了一日,我便讨到自家门口。

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有人告知林氏,林氏跑到村口,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我搂怀里。

她松软的胸脯让小爷的脸贴得更紧。我深吸一口,带着女人的馨香。

身后跟了一群人,大家神色凝重,看我的眼神格外古怪,有猜忌和羡慕。

我回过脸冲人堆里的秋月伸个中指,她一脸愧疚和胆怯地埋下头。

被人送到家门口,才知有人来了,是前日见过的那个胖子。

他是县衙胡老爷家的大管家,姓胡名六,是来请我做陪读先生的。

即是上门的,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林氏像是不认识,再一次打量我。

我身上穿件顺来的大袍子,半新不旧,很不合身,走路磕磕绊绊。

林氏对我的顺手牵羊见怪不怪,可她为何不追问来人之事,眼神一瞥一瞥的,我倒成了外人。

胡管家今儿很客气,拱手施礼,开门见山:“在下胡某,有请林燕语先生去胡府做客。”

说得比唱得好听......怪不得,求着小爷我了?

我好歹是二十一世的新青年,见过大世面。

我学着电视上的那套,手一抖一抖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双手抱拳,拖着调儿,弓腰道:“在下林燕语,胡大人在此,林某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特么文绉绉了些,有好处可得,我不介意同人唱戏。

胡管家有些吃惊,大概觉得我不可思议吧。

林氏自来熟道:“胡管家这是来第二回了,叫胡大人好等。”说罢,微带羞涩地转过身。

我一愣,这说明胡管家当天就答应了,昨儿来,今儿又来,摆个三顾茅庐请诸葛的戏码,有何意义?

我不确定林氏给胡管家透漏过什么,村子里的人都来瞧热闹,大家只会捡好听的说。

果然,有成他娘肖氏长个破锣嗓子直咧咧:“燕语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女孩儿,几代也出不了一个。”

“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嘴巴又甜,讨人喜欢。”

小爷我每每打架之时,竭尽所能把人祖坟挖一道,只图嘴巴快活,如何讨喜?

我打断他们:“胡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还是说说有关二小姐的事,我看教的不?”

胡六眼里闪过一道迟疑,不自觉地扯开折扇直呼扇。

有难言之隐?

杨家村本是个穷乡僻壤之处,除了山水风景格外出色。

村里人都穷,进趟城回来都嚼三日,更别说县衙里的大管家亲自登门请先生的,百年不遇。

林氏颇有眼色,笑眯眯地解开纸包点心招呼大家:“来,吃点心,托胡大人的福!”

犹如县太老爷亲临现场给恩赐,村民双膝曲蹲,双手高高接过,唱歌似地拖长嗓音:“草民谢过胡大人!”说罢,欢天喜地回家供着去了。

想起我恳求给点吃的,胡六应付叫花子似的丢过四枚铜板,这回却是大方。

我连笑脸都挤不出来了,怪声怪气道:“胡大人,我还是个小不点呢。娘亲给梳头,娘给穿衣洗脸,我如何帮得了别人,只会误人子弟!”

胡管家喝了碗大碗茶,抹抹嘴巴,打开折扇,不慌不忙道:“我家二小姐今年六岁,平日里就一个人玩耍,怪孤单的。说白了,要个玩伴,而你正合适,年龄相差不大,聪明伶俐,会读书写字!”

我沉下脸。

其实,小爷我早想走了。这屋子“闹鬼”,我整夜做噩梦,早晚疯掉。

好不容见个倒霉王爷,可他偏偏丢下我,自个跑了。

送上门的“高官”,我不能不攀,说不定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到了。

但就凭几句软话,我不会把自个贱卖了。

我断然道:“胡大人,哄孩子的事,我真做不来。让您失望了!”

胡六折扇扇了又扇,像是急了:“在下不会认错人,这事只有你做得来,希望你不要推辞!哦,还有,府里要付给你的薪水自然不会少,你考虑考虑!”

薪水?好嘛,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我俩谁撑得过谁!

一直沉默的林氏道:“胡大人,您要找的是先生,我家燕语真不行。况且燕语年纪小,很少出门,草民也舍不得她,薪水不薪水的可以不提。”

林氏一身旧衣,说话顺溜极了。

哈,奇货可居,我就知道林氏有做托儿的天分。

胡六眉头紧皱,这才兜底。

原来,胡府的二小姐是庶出,三岁丧母,自打出生起一直由奶妈形影不离地带着。年前奶妈被她老家人特意喊了回去,可一去不复返,二小姐整日里哭着喊着找奶妈。

今年三月胡老爷只好派人去奶妈家去寻,才得知奶妈自己的男孩因无人看管,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那奶妈心存愧疚,悲痛不已,找根绳子悬梁自尽了。

老爷知道后长吁短叹,出钱厚葬。

那二小姐见奶妈回来已无指望,性情大变,见人乱发脾气,又摔又打,发展到不开口说话,如何哄都不加理睬。老爷找遍名师良医,驱神捉鬼的事也做了,二小姐非但没一丝转机,反而更加严重。最后碰巧遇到位仙骨道人,那道人说需要为小姐寻一位年龄相当、性情温和、聪明伶俐的女孩作伴,方能让小姐张口说话。

老爷无奈,只好在县城里张贴告示,想聘请一位附和条件的女孩,可是挑来选去,要么看不过眼,要么没两天就被二小姐赶了出去。

老爷见小姐日渐消瘦,整日里唉声叹气。

正好最后一日,碰巧我到了,加上他极力推荐,胡老爷这才同意。他特意赶来,请我去胡府为小姐作伴。

听他口气,我就是千里马,而他是千年一遇的伯乐。

我没细想胡六话语中的不对劲儿,一门心思敲他竹杠。

我捏着下巴诉苦:“唉,我娘现在就我一个,她身边少了陪她说话的。我这一走......又不好推脱,太让人为难!”

我偷偷看林氏,她很“配合”地愁苦变脸。

胡六见我松口,喜上眉梢:“银子不成问题,只要把二小姐的病给治好了。在下每月派人给府上送月钱,捎话带东西都方便。”

可银子就是根本问题啊!

“我要问问我娘!”

胡六满眼放光:“每月二两纹银可以吗?”

才二两,小爷我辛苦一个月就值二两纹银?却见林氏眉头一皱,显然动了心,我道:“我是我娘养的,我要问我娘!”

胡六高高兴兴地扇起扇子,满面红光:“好,你同你娘商量商量!”

我把林氏拉到里屋,凑她耳边:“娘,我没见过银子,二两银子有几两?”

林氏竟瑟瑟发抖,没听出我语句有误,目光长远道:“二两银子能做许多事。有成他爹辛辛苦苦给人做一年花木匠,到头才得十两......他是个难得的雕花匠呢!”

哦,二两银子很值钱,我娘很满意。既然胡六事先亮了底牌就表明他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我的目光与林氏胸脯正好平齐,往她胸口吹气:“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养。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出声。”

林氏还在掂量二两银子的分量,不由点头。

我当然不会傻到开口谈价的水平,一张口就同人讲价,那是贩卖猪肉。

话题全搁在二小姐身上,句句不离二小姐的“病情”。

果然没过好久,胡六被我的诚心和渊博的见识打动,在他看来,天底下非小爷我不可。

看着胡六相见恨晚的表情,我谦逊地低下头:“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语小姐请讲,胡某答应就是。”胡六眯眼笑起,那样子尤其可靠。

我的目光转移到林氏身上,晶莹闪光的泪水在我眼眶流淌:“我们以一年为限,如果在这期间,小姐性情有所好转,开口说话亦如往常,我便随时回来。如果二小姐并无好转,说明我无才无能,不需要赖在贵府混吃混喝,到时请放我回家。还有在这期间可否让我回家看望母亲?”

我话说得明白,上岗没问题,后果自负,风险自担。

胡六接连点头,恨不得把心剜出来给我看才好。

我又道:“刚才我说过,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做人要有大智慧,将来我有一日离开胡府,二小姐当有立身之本,女儿当自强啊!”

胡六双眼放光,他万没想到我又总结性地提到更高层次:“林先生您可有好法子?”

“有,当然有,只是没试过!我这人平生最见不得背人情债,那比割骨剜心还疼。”

“林先生何出此言?”

我理直气壮:“担心你多加我银子啊,所以我于心不忍,揪心呢!”

胡六立刻起身,当场从怀里摸出钱袋。

钱袋不大,没多少碎银子,我不由失望。

“在下出门只带了三十两,不成敬意,望林先生笑纳!”

林氏及时雨似地“嘤”了声,险些晕倒。

趁她张口之际,我一把抱住,放声哭道:“娘,我知你舍不得......最多一年,我会回来看娘,娘放心!”

胡六惭愧地直跺脚:“就是就是,对不住了!这么着,这山路崎岖不平,走起来很是辛苦。如果林先生治好了二小姐的病,胡府答应修路,以便村民外出。这个主......我替胡老爷做了!”

我脸蒙在林氏怀里,暗想该不该叫他签协议,尤其最后这条。又想,从来衙门操蛋,他说不修,我能拿着协议去衙门告他?

我咬牙接过钱袋,硬塞给林氏,悲壮道:“娘,你收好了,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捎话给我,银子不够了,我预支也要孝敬老娘。”

三十两对林氏“打击”不小,怔怔地没说一句。

胡六趁热打铁:“林先生,后天是个黄道吉日,我们过来接您,如何?”

林氏本希望七夕再放我过去,只得道:“胡管家,既然说好,后天过去便是,还望胡管家多加提醒,有劳胡管家!”

“应当应当,在下现在就回,好禀报老爷。”

胡六拱手道别,顶着烈日匆匆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