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巴一扬，闭着眼睛，一副等着受死的安然样子。

顾北寒看着她无所畏惧的面孔，气得一把推开她，“你这条贱命留着还有用处，现在了结，岂不便宜了你！”

“北爷，您脸流血了？！”苏晴吓得连忙去拿医药箱。

顾北寒没理会，径直上了楼。

霍凌曦麻木在原地，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提线木偶。

约莫十分钟后，苏晴下楼来，见霍凌曦僵直在客厅，眼眸闪过一丝凌厉，来到她面前，蹙着眉责备：“少夫人，北爷好歹也是一公众人物，您竟然抓他的脸！”

霍凌曦迎着苏晴的怒火，冷声反问：“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我……”苏晴脸色一僵，尴尬地解释：“您别生气，我只是担心北爷脸上的伤，晚上回老宅那边不好交代……”

“好不好交代，那也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平日里，苏晴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她不予理会，并不是她人微言轻，而是懒得跟她计较，这会儿她正在气头上，她来撞刀口，正好当发泄的工具。

苏晴的脸一时间成了调色盘，心里惶惑不安，平日里的哑巴，今天学会说话了？而且话还那么尖锐！

领教到霍凌曦的厉害后，苏晴只好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

霍凌曦怼完人后，心里的气焰消掉了一些。想起苏晴那句‘我只是担心北爷脸上的伤，晚上回老宅那边不好交代……’她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倒不是害怕受顾家人批评，而是觉得对不起顾北寒母亲孙秋华的信任与关心。

在顾家老宅，所有人都把她当霍清雅的替代品，唯独孙秋华拿她当家人。

一方面，她母亲凌晗是她的好朋友；另一方面，她不喜欢小三上位的陈美萍。

尽管如此，顾北寒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依靠，她抓伤了她宝贝儿子，她一定会对她失望吧……

正发着愣，顾北寒从楼上下来。

“上楼去换衣服，半个小时后出发！”他的语气如同发号施令，不给她违抗的余地。

霍凌曦目光下意识朝他看去，还是想知道他的脸伤得严不严重。

结果她一抬头，他就偏过头，故意不让她看见被抓伤的那半边脸。

“还不快去？”他冷声催促。

霍凌曦这才一声不吭的上楼去换衣服。

她皮肤底子好，五官标致，即便是素面朝天，那也清秀动人。

加上她本身不爱化妆，换了一件米白色连衣裙就下了楼，前后花费的时间不过十分钟。

知道顾北寒在车里等她，她径直出了门，双脚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速度，车里的男人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见她小跑的样子，愈发觉得她哪像二十五岁的已婚女人，倒像十八九岁的在校女学生。

她坐上车，默默系上安全带。

车子启动后，她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侧头看了他一眼。

棱角分明的脸上，即便有膏药遮挡，依旧掩不住他被抓伤的痕迹。

她抿了抿唇，冷静后的情绪里掺杂着一份抱歉，想开口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却因为他那句冰封似的警告而打断了：“别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

她纳闷的冷笑：“我胡说八道什么了？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也有怕我告状的时候？”

“别把我妈对你的关心当成你犯贱的资本，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他再次警告。

“顾北寒，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那句不爱也许是假的，但她受够了是真的。

这两年，她的身心备受煎熬，她对他，心灰意冷。

“想要我放你走，除非……”

“除非什么？！”她好奇的目光中跳动着一抹希望的光。

“除非清雅活过来！”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完美的唇线挑起一抹玩味。

“你！”他这回答跟耍无赖有什么区别？无疑是不给她活路。

他宁愿面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一辈子，也不愿放她自由。

去往老宅的一路，两人再也没说过话，直到下了车，顾北寒板着脸命令：“收起你的丧脸！”

霍凌曦瞪了他一眼，正要反驳一句，管家就迎了上来：“北爷，少夫人，您们终于来了，老爷派我出来迎了好几次呢！”

霍凌曦如常地随着他的步伐走进庄重而又奢华的别墅楼。

毫无意外的，顾家上下的人都到齐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多了两年未回国的顾北风。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着实愣了愣神，但很快恢复这两年练就的淡定能力。

顾北寒薄冷的眸子扫了霍凌曦一眼，性感的嘴唇紧绷着，一张帅气的脸寒得彻骨，顺手牵过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落座在沙发左侧，与顾北风的座位相对而立，一家之主的顾老爷子则威严凛凛的坐在主位。

“凌曦，你们回来了啊？”气质优雅的孙秋华从楼上下来，喜悦盛在言语中。

霍凌曦微微颔首，唇角轻扬，心里免不了的慌乱。

“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孙秋华走近之后，拉住她的亲切的询问，顺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没有瘦呢。”她笑容僵僵的，担心孙秋华察觉顾北寒脸侧的抓痕。

“北寒，你的脸怎么了？”正忐忑间，顾老爷子沉声发问。

咯噔！

霍凌曦一个心惊，呼吸都变得紧蹙起来。

“最近养了只宠物，还不太适应新环境，人一靠近便张牙舞爪，凶得要吃人。”身旁的男人淡定的回到。

他永远都是这样，大小事当前都能从容应付。

只有霍清雅的事才会让他情绪失控。

也庆幸他这样说，才让她幸免于难。

她知道他这是息事宁人，并非为她着想。

“你不是不喜欢宠物么？”顾老爷子沉着脸说：“能做顾家的宠物，那是它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么不识抬举……”

“爷爷，我已经把它处理了。”顾北寒打断顾老爷子的话，随后看了霍凌曦一眼，“以后再被猫抓，我就剁了它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