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可没见过你这般优柔寡断，平素你可不是这样的！”周妈妈笑着拍了拍楼芷嫣的手。

看着她这般模样，周妈妈心中分外感动，拉着她又说了好些话，直到一道用完了午膳才放她离开。

缓步踱出周妈妈的房间，她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虽想过好好打拼事业，但从未曾肖想过凤栖楼，毕竟这是周妈妈一辈子的心血，君子不夺人所爱。

所以她压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接手这凤栖楼啊。

她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完全没发现有个人正在暗处恶狠狠地瞧着她。

周妈妈这次好的很快，不知是因为无事一身轻，还是因为楼芷嫣给的药效果好，总之不过五日光景，她便已然大好了。

这日周妈妈收拾好了行李，便带着萍丫头准备悄悄离开。她想着她本也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人，也不需要姑娘们牵挂着，她们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却不想还不及到后门口，却见后门前挤满了乌压压的人，姑娘们竟尽数到了。眼下瞧见了周妈妈，居然齐声道，“妈妈！”

这声妈妈惹得周妈妈迷了眼，平素里虽大家都唤她妈妈，可是却不及此时喊进了她的心里。

她看着眼前的这些姑娘，有的是她自小养大的，有的是她从人牙子那处买的，虽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也胜似亲生。

“都来了？本不想惊扰了你们的，我也晓得你们近来辛苦，妈妈我啊，不足挂齿，你们切莫放在心上，好好跟着芷嫣姑娘，仔细听她的话，往后必有大作为！”

周妈妈瞧着姑娘们，温柔的笑着，声音更是暖如朝阳。

她今儿因着要出远门，故而轻装出行，面上不似平日，总敷着粉，今儿她未施粉黛，双颊透着些红，皮肤甚好，全然不像已经上了年纪的人！

“妈妈，我舍不得你！若没有你便没有我，我不想离开你，呜呜…”白雪突然扑到了周妈妈的身上，边哭边说着。

她与周妈妈约莫真就是情同母女的，因为她还是奶娃娃的时候被周妈妈捡了回来，一直养着她，所以她最舍不得周妈妈走。

周妈妈看着怀中的姑娘，感慨万千，真是不觉中白雪都十六了。她温柔的抚摸着白雪的背，就像是一个母亲。

“妈妈也舍不得你，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雪儿你要学会长大。往后我不在这儿，你可得多听芷嫣的，她虽年纪不大，却是个做大事的！”周妈妈说得语重心长。

白雪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哽咽，“我知道的，妈妈，我会听她的！”

“好了，别像个孩子一样，开心些，妈妈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妈妈散散心，看看，往后定会回来的。”将白雪颊边的一缕发理到耳后，周妈妈宽慰她道。

这时候姑娘们却都哭了，小小的院子中布满了离别的伤感，周妈妈不觉也红了眼。

“妈妈离开前只有一事，希望你们谨记，莫要忘了初心！往后你们定会越走越远，越来越好，无论如何都不要生邪念！”

周妈妈对着院中的姑娘们交代。

姑娘们闻言多是抹了抹泪水，而后齐声答道，“请妈妈放心！”

“姑娘们，后会有期！”周妈妈只怕再待下去会乱了姑娘们的心，今儿还有好多场的话剧要演呢，故而她忙开口道别！

姑娘们自觉得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周妈妈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女孩们，心中生出了无限的不舍，她忙加快脚步，走出了门。

楼芷嫣早已等在外头的马车旁，眼下见她眼角带泪的跑出来，不觉上前去。

“妈妈，既然舍不得，何不多待些时日？而且我也是需要妈妈啊！”楼芷嫣问她。

周妈妈抬眸，眼中还闪着水光，“早晚都要走的，长痛不如知痛罢了！芷嫣，我真感激遇到你，凤栖楼就交给你了！”

“妈妈放心，定不负所托！”楼芷嫣坚定地承诺，而后交给了周妈妈一只封了蜡的信封，又道，“这个妈妈且收着路上再看！”

周妈妈接过来，点点头，就收进了袖子之中，而后又同她告了别，才上了马车。

掀了车帘，深深望了一眼外头，她才吩咐车夫驾车。

里头姑娘们瞧着周妈妈的车驾走远了，方才追了出来，一个个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人见了只怕不会想到这是在送一个青楼鸨妈，其实在碰到周妈妈之前，她与大多数人一样，觉得青楼老鸨，都是些迷恋钱财，会阿谀奉承的人。可周妈妈却刷新了她对老鸨的认知，她虽爱财，但不贪财，对待权贵也不会假意讨好，最重要的是，她对姑娘们很尊重，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同样的模式下，凤栖楼才会出不了彩。

马车已驶离了众人的视线，姑娘们方才渐渐收住了泪，眼瞅着她们的情绪逐渐平静，楼芷嫣方才道。

“都回去吧，明儿话剧不开，暂停授票，你们都好生休息休息，下午到我房里，有些事要同你们讲！”

虽然周妈妈已经尽力不影响她们的情绪了，可不难看出她们的心情仍然很低落，若照常表演只怕会大打折扣，倒不若稍事休息。

而另一边，马车呼啸着，颠颠簸簸的很快便出了城，周妈妈这才想起方才楼芷嫣塞给自己的那个信封。

从怀中取出撕开，里头竟是两千两银票，一封信以及一张股权书。周妈妈有些不解股权书是为何意，忙打开信认真看了起来。

良久她才有些惊讶地道，“芷嫣果真不是俗人！”

“妈妈怎么这样说？这股权书是为何意？”萍丫头有些不解地问。

“这丫头竟打算将凤栖楼做成股份，她持五成，我持两成，剩下的三成给姑娘们，这样到了年底之时，统计利润，按股份分红！太聪明了！简直就是前无古人之举！”周妈妈说的有些激动。

但萍丫头却没太明白，只听懂了年底分红这一说，“是说年底妈妈还会分到银两吗？”萍丫头挠了挠头。

周妈妈知她理解不了，多说也无益，故而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萍丫头这下却有些惊讶，末了才缓缓说道，“芷嫣姑娘果真是个好人！妈妈，这凤栖楼往后只怕会更火了！”

周妈妈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因为她一直觉得凤栖楼绝不会止步于此！

楼芷嫣用了午膳便将苏歆与永娘叫了来，三人围坐在桌旁，楼芷嫣吩咐冰儿去小厨房拿些糕点方才开始说。

“两位姐姐，我有个想法想同你们先说！”

“搞得神神秘秘~快说！”永娘轻笑着催促她。

苏歆也跟着点了点头。

楼芷嫣这才继续道，“我想将凤栖楼改成股份制的，股份就相当于是对凤栖楼所占有的比重，年底凭这占股来分取红利，我已经给了两成股份给了周妈妈，也算是感谢她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我自己也拿了两成，这个是我给你们的！”

她说着又从一旁拿出了两张股权书，上头赫然写着苏歆与永娘各占一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