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夜场刚刚开始,楼芷嫣以一轻纱遮面奔波在人群中,如今少了周妈妈,很多事情她也要照看起来了。
虽大多时候,她只是走个过场的,但是事情多少还是比从前多了些。
“嫣姑娘,今儿有我们白雪的节目吗?”白雪的忠实粉丝,瞧见楼芷嫣忙问道。
如今凤栖楼的节目不似从前了,有时候并不能常看到一位姑娘,因为如今都是按个人擅长,改了小组合形势,另一部分人因为戏演的不错,如今也就专门演话剧了!白雪也就是这专门演话剧的人之一。
楼芷嫣眼眸弯了弯,虽看不到面纱后头的容颜,却也已是足以吸引人了。她说道,“有的有的,今儿白雪有出桃源爱恋,她是女主角哦!”
她说得轻松愉快,说罢又从身旁经过的丫头那处拿了杯茶水递给了那人,“先喝杯热茶,想来也快了啊!”
她应对自如,不过几日就在这儿做的是从善如流,也因此外头都知道凤栖楼易了主,如今主人是个小丫头。
漠寒今儿是与几个官场好友一道儿来得,眼下瞧着楼下那抹倩影,只觉得心头攒着怒意。她以为只带面纱便可以遮住自己让人认不出来了?她究竟是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人其实也是冲她来的,还是她本身也就享受着这样的追捧?
“这嫣姑娘果然如外头传言的那般独特,你们瞧她那双眼睛,真的是勾人魂魄,我只觉得她要是只这样朝我笑笑,我就能酥了半边身!”
梁国公之子,梁诺这般说道。
方才说完便有人笑着打趣他,“那梁兄你要是得见嫣姑娘真颜,岂不是全身都酥了?还如何上劲啊!哈哈哈……”
众人立马笑做一团,只漠寒冷着脸,且隐有越来越黑的模样。漠如玉不自觉地往外挪了挪,离漠寒远了些。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再说下去,他六哥只怕会炸毛!他不禁有些同情他们。
只是男人在一处哪只有不说些荤话的,那梁诺看着笑做一团的人,嘴一勾,坏笑道,“本公子必须有劲,得让她一天下不来床!”
“哟哟哟……梁兄这么猛,何时一道比比?”他们这些人玩得开,自然不在乎。
可漠寒却勃然大怒,他大手往身前的桌案上一拍,竟生生让那桌子断了一个角。
“都给本王闭嘴!”他素来清冷,此时却隐隐透着戾气。
原先热闹的屋内瞬间静了下来,众人都是看看梁诺,只当是梁诺哪句话说得不对惹了这位祖宗。
梁诺指着自己的脸那叫一个冤枉,欲哭无泪,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王爷,可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
“每一句!”漠寒言简意赅。
梁诺却听得一头雾水,求救的看着漠如玉。漠如玉被他瞧得烦了,摆摆手道,“我六哥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他说你说的每一句都是错的!”
梁诺这回当真是无奈了,平素大家聚一处时也惯会开这种玩笑的,也从不见六王爷有何反应,怎的今儿就不行了?
他缩着身子偷偷往其他人那儿瞄了一眼,发现大家都跟他一样的噤若寒蝉。最后众人倒是得出了个结论,那便是今儿赛阎王心情不佳,不宜多话。
屋内一时更静了,大伙连喝酒都不敢发出音来,小心地搓一口,偷偷瞄一眼漠寒,那模样就像是上课偷吃东西一般。
“今日玉子焉公子可曾来?”如此静谧的环境下隔壁的声音倒是清晰了。
凤栖楼的雅间其实并不起什么保护隐私的作用,因为隔音效果并不好。只有几间隔音不错的,那也是会员雅间,一般没什么特殊的事,只在雅间便足矣。
这屋内众人没了相互调侃的乐趣,只好听听隔壁的墙角了,因为他们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是江子安!
江子安那人平素都是持重的,少有听到他的八卦,所以此时一个个的都竖起了耳朵。
“来了,着人替您请了,请稍候。”自打上次江子安说要来找楼芷嫣喝酒,她便吩咐了前院的丫头们,但凡碰到有人找玉子焉的就都去找她。
一会儿光景,楼芷嫣便换上了男装,稍微化了个妆,她刻意将眼睛修饰了一下,不想太过显眼。
“让子安兄久等了,为聊表歉意,我特地点了份玫瑰酥,以做赔罪!不知子安兄可接受?”楼芷嫣刻意略微变了声音。
可是隔壁的漠寒还是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他心下有些震惊,没想到前些时日老三遍地找的玉子焉居然是楼芷嫣!他不由将身子挺得更加板正了,想听得仔细些。
而那屋,江子安见楼芷嫣来了,忙起身相迎。“子焉,没想到你真在这儿,原只想碰碰运气!”
“不是说要好好喝一回,不醉不归嘛,我天天在这儿等着呢!”楼芷嫣轻轻一笑,算是答了他的话。
江子安有些局促不安,只觉得跟她在一个屋里异常紧张,略微松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男式的玉簪。
“上次见面太过仓促,也未来得及给你备礼,这次便算我们正式的第一次见面,这个见面礼还望你不要嫌寒碜!”他说得分外轻,似乎害怕楼芷嫣不收,还往她面前又拿近了些。
楼芷嫣见他这紧张的模样,倒也不扭捏,从他手上取过玉簪,就别在了发髻上。
“怎么样?好看吗?”她笑着问道。
江子安没料想她会直接接收了自己的礼物,还将它别到了头上,一时有些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憨笑一声,才答,“好看,真好看!想来子焉这般模样的人无论带什么样的簪子都好看吧。”
楼芷嫣虽稍微修饰了一下,让自己的美貌不那样张扬,但整个人的轮廓已经在那儿了,再如何修饰也改变不了她的好看。
“真会说话,哝,上次你答应我的一起喝酒,这次,我可将酒都带来了!”楼芷嫣这才将酒拿了出来,一壶酒小小的,很是精致。
她拿过桌上的酒杯,替江子安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粉的液体在那玉制的杯中,竟与杯子完美的融合显得相得益彰。
“这是什么酒?好香,颜色也独特!”江子安将酒杯拿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不由问道。
楼芷嫣与他碰了下杯子,示意他喝一口。
“这酒好香!简直是一绝!”江子安赞叹不已,他虽不常喝酒,但这酒却是当真好喝,酒香伴着果香,甜中又带了丝微辣。
“果然识货啊,不罔我将自己酿的酒带给你喝了。不过这酒还不是最好喝的时候,若是将它封在土中,待到明年此时再饮,那才是真的香呢!”楼芷嫣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享受着果酒的清甜。
江子安低眸看她,就瞧见她这副模样,那长长的睫毛扑棱扑棱的,像是两把扇子,很是好看,他心跳有些加快。
江子安觉得自己大概是醉了,怎么会对一个男子如此,像一个初尝爱情的毛头小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