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顾名海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被丢干净了。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说:“来人啊,把废妇李姨娘和不孝女顾乔雅带下去。”
李姨娘一听,快爬了两下,抱住了顾名海的腿,哭诉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不关乔雅的事啊,她只是个至孝重情的好孩子,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求您千万不要迁怒于她,她从小,最敬重的就是您啊!”
顾名海疲倦地揉了揉眉眼,道:“带下去。”
眼看着顾名海要放过顾乔雅,顾禾宁心有不甘,想站出来说两句话,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简青曼对顾禾宁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管。顾禾宁咬了咬嘴唇,只好作罢!
李姨娘被两个下人拖了下去,顾乔雅自知无颜见人,偷偷地跟了出去。
“呵!”宫泽延突然冷笑一声,道:“看了顾大人一场好戏,本殿下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殿下”,顾名海的声音都在颤抖。
“堂堂朝廷命官,连自己的后院都管不住,竟然宠妾灭妻到了给结发妻子灌药的地步,此事简直闻所未闻。本殿十分怀疑,你究竟有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有没有为官公平持正的能力。”宫泽延温柔时,仿佛和煦的春风,令人欣然惬意。可他发起火来,却又是十足的狠厉,让人望而生畏。
“六殿下,您听下官解释啊!”顾名海的腿已经软了,连脸上的汗都忘了擦。慌慌张张地道:“实在是拙荆已经落胎两次,大夫说很难有孕。可她数日前在外失踪了大半夜,回来时便有了身孕。下官只是怀疑,拙荆腹中的孩子并非自己的,才会想要落胎。并非是宠妾灭妻,请殿下明鉴。”
顾禾宁听着父亲推卸的言论,连忙看了一眼母亲。看到母亲双眼含泪,显然在为自己丈夫的不信任和推卸责任而伤心难过。
顾禾宁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站了出来,生气地说:“以母亲的性子,若是失节,父亲早就见不到母亲了。”
顾名海愕然。的确,以妻子的心气,若是失节,早就悬梁自尽了,又怎会屡次挡回他送的堕胎药。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妻子了?
宫泽延望向身侧的顾禾宁,只觉得,她气鼓鼓地模样也如此可爱。
回过神来,宫泽延冷眼看着顾名海,问道:“你可是一开始就怀疑顾夫人的怀中,并非你的骨肉?”
顾名海想了想,说:“一开始,下官并没有这个想法。是废妾李姨娘提醒,下官才反应过来。”
“你那妾室,鼓动你打掉主母的孩子,又在堕胎药中加上大凶之药,显然她并不想这孩子出生,也不想顾夫人活着。如此浅显的道理,你竟然还是看不清!”宫泽延故作腕息状。
顾名海也是心中一震,细细想来,六殿下说的不无道理。是他,被李姨娘的小意温柔蒙蔽了双眼,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你为何不向我解释?”顾名海的声音再发颤,他看着简青曼,满脸的愧疚与后悔。
简青曼皱着眉头,表情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多次,只是你从未相信罢了。”
顾名海的心痛到了极点,差一点,他就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自古就有滴血验亲的说法,若顾大人还是心存疑虑。等到孩子降世,一验便知。”宫泽延淡淡地提醒到。
“如此甚好,多些王爷提点。”顾名海连忙向宫泽延致谢。
顾禾宁解决了母亲的事,心头大石落下,越看宫泽延越顺眼,上辈子怎么没觉得自己夫君是如此英俊迷人。宫泽延和顾禾宁目光相交,看到她软化的眼神,宫泽延觉得做什么都值,上辈子她母亲一直是她心底的刺,也是将她带走的根本,所以这世他要为她亲手扭转结局,想到这小丫头故作深沉的威胁柳麽麽,其实在他眼里就是小奶猫亮了亮爪子,半点不吓人,反而可爱的要命,不过这丫头应该知道他对她有意了吧?
“顾大人还要处理家事,本殿就不多留了。”简川是跟着六殿下来的,见六殿下要走,也连忙告辞。
“今日让六殿下看笑话了!”简青曼冲宫泽延行了个礼,一边冲顾禾宁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送送六殿下。
顾禾宁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疑问,“我?”
简青曼直接道:“禾宁,六殿下既然是来看你的,你就去送送六殿下。”
她看的出来,六殿下是喜欢自己女儿的。而自己女儿,眼睛一直黏在六殿身上上,必定也是喜欢六殿下的。
“是。”刚刚才笃定顾禾宁知道自己对她有意的宫泽延,脸疼。
顾禾宁把宫泽延送到了门口,简川很自觉地先上了马车,留下顾禾宁和宫泽延两个人。
“今日谢谢六殿下了!”
顾禾宁双手交叠,举到额头,盈盈地拜了一下,却被宫泽延伸手揽住了。
“宁儿,我并不想听到你的谢谢。”宫泽延低沉的嗓音在顾禾宁耳畔响起,没人能看到他此时眼中的落寞。
在他看来,顾禾宁是他最爱的人,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也希望她能依赖他。谢谢,除却教养,有时候代表的更多是疏离。
“今日若非殿下,恐怕小女和母亲难逃父亲责难。母亲从小教导小女,要以礼待人。殿下帮了小女,小女自然应当感谢。”顾禾宁没发现宫泽延的情绪,还在一丝不苟地和他讲道理。
宫泽延眸色一暗,问:“你真要谢我?”
“自然要谢。”顾禾宁坚定地回答。
“好,不过口头感谢可没什么用!”
顾禾宁微微挑眉,略显调皮的问道:“那六殿下想要小女如何谢你?”
宫泽延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手,道:“三日后,同我一起参加宁公主的赏花宴。”
“宁公主的赏花宴?”顾禾宁疑问。
“是的,请帖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送上门。”
三日之期并不长,但是对宫泽延来说,却是有些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