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听见这么问,也疑惑了,“是啊,这外域的香料自然是得由外域的商人运进来,我们可没有法子去外域搞到贵族用的香料。公子你问这么多,是这香料有什么问题吗?”
“哦、不是。”顾禾宁掩饰地低头拿起一杯茶,二十五小口吮一口,“我这不是第一次听说有关外域的事,一时好奇,这样你拿出来的这些外域香料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吧。绿、呃小绿,付钱吧。”
“好嘞,收您六百两,您是银票付吗?”
“噗……咳咳”顾禾宁被口中的茶呛了一口,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店伙计,“就这、一个香料,六百两?”
“是啊,公子你有所不知,”店伙计赔笑,“这香料来的不易,咱掌柜也是去那外域商人那求了好久,才求来的货源,这香料,值这个价。”
顾禾宁抽了抽嘴角,感情这位店伙计把她当成肥羊来宰了,她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捏着鼻子吃下这个闷亏了,挥手人绿烟继续付钱,店伙计喜滋滋地把这一盒香料包了起来,交给了绿烟。
顾禾宁起身,走出门,对绿烟道,“走,回去。”
“公子常来啊!”店伙计在后边挥了下手中的毛巾。
常来是不可能的。顾禾宁在心中无奈,想着下次见到六殿下可千万得找他讨回这六百两,这冤枉钱花的,太不值了。
她本来得到这一重要消息,必然是要把这交给六殿下的,可她毕竟是刚刚从六殿下那里出来的,这一出香料铺就往六殿下哪儿跑,着实说不过去,怕是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从而得知她得到了什么重要消息。
现在她可谓是步步都需要谨慎,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扯到自己,甚至牵扯到母亲.
顾禾宁想到自己的母亲,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心中一阵柔软,眼中的坚定之情更甚,她绝对绝对,不能再让她这唯二的亲人再度受到伤害。
不过,如今得知这来自外域的香料竟是外域商人带进来的,而这香料在外域更是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甚多,顾禾宁一时间不敢去深思,总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泥潭,这怕是会牵扯出不少东西来。
这般一想,她又有些焦急,皇帝给的时间只有三天,而这事牵扯之大,三天可能万万查不完,这香料的消息怕是要早点告诉六殿下才好。
“绿烟,”顾禾宁四处看了看,瞧见一家点心铺,差绿烟去买了一些,让她给六殿下送去,交代道,“把这点心交给殿下后,与他说今晚且来找我一叙,说有重要事情。”
绿烟点头表示明白,拎着糕点便匆匆而去。
顾禾宁紧紧抓着那香料盒回到了府中,刚进门便见到了庶姐顾乔雅。
顾乔雅一见着顾禾宁便有些阴阳怪气,“哟,我们这顾二小姐去了哪啊?不会真是去查了案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连累到了咱们顾家。”
“放心,连累谁都不会连累到你。”顾禾宁淡漠地说。
“你!”顾乔雅气急败坏,见着顾禾宁手中的香料盒,嘲讽一笑,“哦,说是去查案了,原来是去逛了香料铺啊!你这么悠闲的吗?不会真是勾搭上了六殿下吧?”
顾禾宁见顾乔雅说话越来越难听,不想理会她的叫嚣,直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只留下顾乔雅原地气得跳脚。
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这顾乔雅连同姨娘想害她与她娘的事她还没清算呢,待十一公主落水这一事出了结果,她再好好与这庶姐论道论道。
如今她的事就是查出十一公主落水的事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不牵扯到自己的母亲就好。
顾禾宁在房中寻出笔墨,铺好宣纸,磨墨停顿片刻,把今天的一些情报细细写上,企图从中找出自己遗漏的部分。
本来这女子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该懂如何写字的,可她的娘亲擅长经商,小时候便把记账本的事一一教给她,还教她识了不少字。
后来嫁给了六殿下,六殿下更不嫌她笨拙,领着她读了好些书,一些浅显的书籍她都能读懂,还练了一手好字。
不过如今她肯定不能把这一手好字给写出来,不然可让人起疑了。
顾禾宁仔细捋了捋自己今天得到的情报。
首先十一公主身上的这香味来自域外的奇异香料,而唯一买这香料的香料铺并没有将其卖于他人,那就排除了十一公主自己好闻便买来这一条。
那必然是十一公主遇见了什么人,在什么人身上所沾染到了这香味。
有接触过这香料的有几人,一个是来自域外的商人,一个是这香料铺的掌柜,还有一个便是这店伙计。
店伙计基本可以排除,这等下人应该是无法与十一公主近身的,那么就剩下掌柜和商人了。
还有一点,这香料是从域外来的,甚至还是域外十分珍贵的、地位较高的人才用得起的,那为何商人会将此带入这境内,甚至是京城呢?
按照店伙计的话来看,这商人原先应该是不打算卖掉这些香料的,是掌柜一直上门去求,才松了口。
可这商人千里迢迢带着珍贵香料,来到京城又不打算卖掉,那起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如此看来,这域外商人可是十足的可疑。
顾禾宁放下笔,看着纸上慢慢被捋顺的情报,叹了口气,只待晚上六殿下前来,将这些一一告诉他,让六殿下亲自去查了。
如此想着,顾禾宁在柜子里找出了火折子,点燃把这些她捋顺自己想法的纸一一烧去。
这些东西留着会暴露自己,还是毁掉了比较好,这样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究竟想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可能会激起巨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