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也能当医者了!”
在一片惨叫声中,吴元荣的笑声异常地张扬,捏在手中的斧头锋刃上还滴着血,沾染着细碎的骨头。
伤员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要不是秀丽少妇来帮忙,就凭高天和吴元仲两人还真是按压不住他。
“好啦!好啦!一会儿就不疼了!”
高天真是想不到外科手术有如此残忍的一天,抱着伤员坐在地上,轻声安抚着。
“疼一会就不疼了,让高先生给你上点药就不疼了。”
秀丽少妇用女人特有的温和声音安抚着,效果立刻就出来了,伤员不再挣扎,而是满脸泪水地看着那张秀丽的脸:
“我的手、我的手……呜呜呜。”
止不住的泪水肆意地流淌,嘴里大叫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失去了一只手,从此变成了残疾人。
高天心中不忍,伸手抹了一下伤员的脸,就着泪水抹去了他脸上的污渍,露出了一丝稚嫩。
唉!还是一个小孩,就被迫参军,就不得不接受残废的命运,没有手掌的残肢将伴随他一生。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习惯以后,还能做很多事!”
“是呀,以后你也不用当兵了,回家娶个老婆,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高天和秀丽少妇劝慰着年轻的伤员,两人之间竟然很有默契,不由对视一眼,秀丽少妇脸一下红了起来,而高天则觉得有种久违的美好从心中滑过。
在秀丽少妇脸色绯红之时,高天回过神了,急忙捏着伤员的手腕,看着还捏着斧头摆造型的吴元荣叫道:
“你就别站着了,把火盆端过来!”
“嘿嘿,你不会自己去端吗?什么屁医者,我也能当呀!哈哈哈!”吴元荣很得意能做高天不敢做的事,大笑几声,又挥了两下斧头盯着高天说:
“这是我大嫂,你少和她对眼,省得我一斧头砍了你!”
“吴元荣,你、你滚!”少妇娇羞地怒斥。
这个吴元荣要说他傻吧,但居然能看出高天和秀丽少妇之间一刹的默契;要说不傻,他这么一直挑衅高天,是想找死吗?
高天真是有些无语,怎么就得罪了这位,不就是昨晚上拿着短刀拼死去砍他吗?那时是互相敌对,高天这么做也很正常,可怎么就被吴元荣惦记上了呢?
或许人与人之间,有的就是天生不对付,遇到了就是你死我活;有的却像认识了一辈子,遇到了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熟悉和默契。
就像此刻的高天和秀丽少妇。
高天才用烧红的刀片再次烙烫了伤员的断臂——没有办法,古代的外伤治疗,就是这么豪放,高天直接怀疑自己变屠夫了——秀丽少妇就已经递来了生肌膏,然后是干净的布条……
根本不用高天说话,只是一个眼神,艳丽少妇立刻就替他拿来东西,再加上她身上散发的女人汗味,更是让高天愉悦不已。
高天将伤员的断腕包扎好,让吴元仲送回房间中休息,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右臂,绿油油的电池框居然没有跳出来,难道这次救治什么都没有捞到?
如此一想,电池框倒是显露出来了,却真的只有七格!看来救治人的时候,没有去实施最重要的治疗操作,就像刚才的截肢一眼,那就真是白忙活了。
这时,秀丽少妇站起要离开,高天急忙放下心中的郁闷,挤出笑容,厚着脸皮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瞥了高天一眼,低下了头转身就慢慢走开,但高天坚信这种默契的感觉是相互的,女人也会感觉到,因此她一定回答的。
可就在这时,庭院门口传来了吴元荣的笑声:
“哈哈哈,樊神医,那个手掌是我砍断的,我能当你的徒弟吗?哈哈哈,那个高天根本不敢动手。”
“好啦!老子都听了第三遍了,你把斧头放下好不好?”
不等樊阿回答,潘多子不耐的声音叫了起来,看来他是跟着樊阿去外面采摘草药,不但兼职了一下保镖工作,也增加了和樊专家沟通的机会,便于以后成为专家代理人。
“樊神医,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滚一边去,元荣!”
正在纠缠着樊阿的吴元荣,被族长吴孝南大声呵斥一句,丢下斧头跑了,经过高天身边,还不忘瞪他一眼,让高天苦笑不已,眼睛却看着走远的少妇背影。
她终究没有吭声,让高天很是遗憾,唉!不就要个名字,又没要电话号码、添加微信号,这么紧张干嘛?少了现代工具的帮助,高天泡妞水平大打折扣。
接下来医治族长吴孝南的断臂就没有那么血腥了,高天站在一旁,看着樊阿在吴孝南的手臂上慢慢地搓揉,知道这是用正骨手法在将折断的骨头回位。
等到那有些变形的手臂恢复到正常形状时,春儿捣成糊状的草药已经端了过来。
“吴族长,这些都是附近能找到的草药,有半枝莲、苍耳头、野山葡萄根……等会我把药方给你,三天后你就可以换药,哦!记得这夹板不能绑得太紧。”
樊阿话说完,用杉木做成的夹板已经将断臂固定住,吊在了吴孝南的脖子上,动作还真是有些麻利。
“真是让樊医生费心了,你们几位就盘桓几日,让老夫好好地一尽地主之谊!哈哈哈!那犬子的病……”
在正骨、包扎、甚至致谢时都显得无悲无喜的吴孝南,说到儿子的时候,竟然有些急切,想必他也猜出樊阿为何嘴上客气,但却将他儿子留在最后诊治的原因了。
因为他儿子吴元军的病情真的太重了,估计樊阿也从吴族长的叙述中猜到了病情,所以将其留在最后一个诊治,一旦没办法诊治,顺势就告辞,大家都不尴尬!
“唉,这伤势太重了,且拖延了几日,恐药石无力!”
果然!在庭院旁一间快要倒塌的偏房中,樊阿看着躺在木板上肚胀如鼓的男人,伸手按压了几下,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
“这、这怎么就医不好呢,军儿也不疼痛,只是摔到后难以步行,樊先生,你……”
“老夫无回天之术,唉!多则半月,少则三四天,你们多陪陪他吧!”
“不!不!求神医救救元军,他、他不能死呀!呜呜呜!”
就在樊阿说着要跨出房间的时候,吴孝南身后突然蹿出秀丽少妇,往前一扑跪了下来,抱住樊阿的脚大叫起来。
“是呀,樊神医,你就救救大哥吧!”
吴元荣、吴元仲都跪了下来,甚至旁边几个正在烧饭的女人也跪了下来,看来这个吴元军为人还不错。
跟在樊阿身后,还站在房间中的高天,看到秀丽少妇跪下大哭,莫名有些心疼,低头一看木板上浓眉大眼的男子,正一脸柔情地看着秀丽少妇,心中一下就明白了。
看来秀丽少妇是吴元军的妻子,真是可惜!
虽然遗憾,不过以高天常年花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德行,倒是没有卑贱到想去夺人之妻的地步。
当然在以前,他就是想去夺人/妻子,也没那可能呀!秃头的油腻中年人,没钱没事业,拿什么勾引别人的老婆?
于是此刻,高天将心中那一缕莫名出现的温情掐断,正要昂头离开,却不想少妇扑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小腿哀求起来:
“神医!你救救元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