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的断骨复位流水线效率很高,这当然得益于杜家豪对于敲断骨头位置、力度的掌控,要是高天去敲断的话,病人不知要耽搁多长时间,要受多少罪。
就在高天完成第五个断骨复位,扯下蒙脸的破布要喝水的时候,樊阿被带出了窝棚,春儿、潘多子急忙跟了出来,却在栅栏旁被几个卫兵挡了回去。
潘多子一看那几个卫兵穿着整齐的服装,虽然也有些破旧,但好歹是同一式样,立刻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看守壮丁营的人,而是正规的士兵,毛胡子脸急忙挤出笑容,谦恭地问道:
“各位大人,这是要带老爷子去哪儿呀?”
“别问那么多,滚一边去!”
其中一个卫兵呵斥着,一掌推向潘多子,而潘多子顺势就倒在了地上,就连躲闪都不敢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樊阿被带走。
这边的动静,也引得相邻几个庭院的壮丁围了过来,隔着中间的木栅栏看热闹,其中有人叹道:
“唉!那位老爷子估计凶多吉少,这些都是城主卫队的,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死人呀。”
“呵呵,我就说这几人是扫帚星,你们看看!这才来了一天不到,一人被抓进大牢,一人被城主卫队带走,迟早这两人也会被带走。”
走过来的吴元荣幸灾乐祸地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春儿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春儿姑娘,要不你做我的女人?等人家来抓你的时候,就不会被牵连了!”
“滚一边去!”春儿一扭身叫了起来,眼中满是泪水,她和樊阿从许都走到这里,那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呀?
小姑娘一时没有了主意,不知是去找樊阿呢?还是去找高天?想必去大牢里见高天还容易一点,便四处寻找壮丁营的守卫。
这时潘多子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慢慢地走到吴元荣的身边,突然出手,一把就掐住吴元荣的脖子,然后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说:
“哼!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否则在老子被带走之前,一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你、你……”
吴元荣感觉喘不过气了,双手挥舞着,却根本不敢去碰潘多子一下,就怕得罪了这位煞神,真的手指一动,拧断了他的脖子。
幸得这里人群一聚集,蹲在远处大树下躲凉,不敢去招惹城主卫队的守卫立刻就冲了过来,挥舞着长枪,迅速地将人群驱散。
摸着脖子跪在地上的吴元荣,感觉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但这更是激起他的怨怒,低着头的眼睛中冒出凶光,盘算着怎么报复潘多子。
这里发生的混乱,高天一点都不知道,再次完成一例断骨复位的治疗,手臂骨折老伤的病人都复位完成,一共八例,让高天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虽然右臂上的电池框一次都没有跳出来,但高天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没有大的筋键损伤、粘连,这八例复位手术肯定是成功的。
因为这些断骨复位的手术,都是在原来骨折后,没有接驳固定导致了畸形后进行矫正的,原来就没有损伤到血管,此刻高天进行复位,就更不会损伤到血管、肌腱了。
毕竟要是原本血管就有损伤的话,这些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也不会等着高天来替他们复位断骨了。
高天现在的断骨复位是通过敲断骨头重新复位,其实是和现代社会做骨牵引矫正畸形差不多,只不过是更残忍些罢了。
“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
高天喝了一口水,重新将破布蒙在脸上,初次尝试断骨复位术的兴奋度一过,还真是有些累。
当然关键是没有能量格的奖励,而且这些犯人,都痛得龇牙咧嘴,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一句。
“哈哈哈,真是爽呀!好长时间没有听到敲断骨头的声音,今天真是过瘾!”
杜家豪兴奋地大笑着,扭头看向那些脚骨没有接驳好的伤员,让那几人不由露出怯意。
这时身材高大的许虎走了进来,鼻子一耸,眉头皱起,想必从外面进到牢房,还真是受不了这里的污浊空气。
而平时一直待在这里,却是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现在有了对比,还真是受不了,看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高天,也不言语直接走进了里面角落中的布帘里。
一会儿后,蒯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骂了起来:
“什么?这昱小子真是得寸进尺,老夫这么一点要求,他都要提条件,唉!去吧!答应他,老夫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也该去外面看看了。”
声音震耳,根本不避讳牢房中的人,有几个坐牢时间长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
而高天则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去问,休息了一会,看着那三个腿骨骨折没有接驳好,只能单腿站立的犯人说:
“来吧!我们开始吧!越早做完,你们就能早一天走路!”
“高医生,要不你先替我看看这头呗,痒得受不了呀!”
瘌痢头不干了,抠着一片片带血的头皮过来了,高天看得一阵恶寒,却也没有办法,指着墙上的黄土说:
“你、你先去把头洗一下,然后抠一些黄土弄潮了敷在脑壳上,等有刀了,我再替你把头发刮了!”
“我背上的疥疮呢……”
“老夫屁股上的脓肿,是不是替我看看……”
看着这些因为大牢环境恶劣,自己又不讲卫生而得的皮肤病,高天哪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指着墙壁上的黄土都不用吭声,这些病人立刻都去抠黄土了,要是被大牢的看守看见了,难说会以为他们要徒手抠墙越狱呢!
而这时,樊阿跟着城主卫队来到了城池中间的城主府,在一道小门前,早已有一个侍从等在哪儿,正是昨天站在蒯卓身后的吴杰。
“哦!终于等到了樊先生,怎么穿了这么一身?哎呀,真是怠慢了医生,请,里面请!”
吴杰一脸笑意,但老于世故的樊阿怎么可能看不出那笑脸就是一张皮?不过他长年四处行医的,早就见惯了求人时笑脸,求过人之后冷脸的事,最近的例子就是吴氏族人。
因此樊阿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还是不卑不亢温和地躬身道:
“老夫一介草民,让大人久候,真是该死!”
“呵呵,走吧!进去洗浴更衣后再说!”
吴杰笑意一收,站直了身体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樊阿略一犹豫,心中有所猜测,眉头一皱还是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