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香搀扶着老爷子往花园走,其他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洛秀蓉看着这祖孙两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
李儒心情舒畅不少,自己儿子自己了解,虽然做不了大事,也不能指望他光耀门楣,不过孝心还是有的,也只有这点能让他欣慰。
看看身边的孙女,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笑盈盈地说道:“丫头,前几天给你的词喜欢吗?”
“爷爷,你那首词哪得来的?”
“这个以后告诉你,先说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可是……爷爷,你怎么想到给我这首词,这词不适合……我。”
“哈哈哈……老夫也很喜欢这首词,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虽然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很多规矩,可是年轻人感情的事,谁又能阻拦得了呢?”
“爷爷取笑人家,不和你说了!”
李含香害羞得小脸通红,故意转过头不和老爷子说话,反倒把老爷子逗得开怀大笑。
李承祖走在后面,看到父亲这么开心,也好奇到底什么诗词能让父亲这么高兴。
他紧走几步,上前问道:“父亲,什么事这么高兴?”
老爷子摇头晃脑说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词好啊!”
李含香更害羞了,哪有这么不靠谱的爷爷,居然拿这种诗词打趣她。
李承祖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这两句词听着是不同,很有韵味,他点着头附和着说道:“好词,好词!不知哪位文人的大作,有时间定要请教一番。”
“这个呀,你还真得多多请教,有这样的文采,将来必定不凡。”
老爷子乐呵呵说着,还是没说出这首词是惠泽曦的手笔,还没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他还得沉住气。
快到花园了,李承祖才想起一直没见到惠泽曦,这小子不是在花园念书吗,怎么还不出来迎接老太爷,这家伙真是不懂礼数,白念了那么多书。
他对身边的小厮说道:“去,告诉姑爷出来接老太爷,整天躲在书房里念书,人都念傻了,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出来看看。”
李儒停下脚步,看了儿子一眼说道:“那小子出门几天了,你居然不知道?”
“这……儿子的确不知。”
这段时间天天被洛秀蓉缠着,每天都感觉体力不济,很多家事都放手不管,这事还真没人告诉他。
洛秀蓉连忙走过来说道:“姑爷刚到李家,很多规矩还不知道,一时忘了告诉老爷也是有的。”
看到洛秀蓉又想挑拨,李含香脸色一沉说道:“这事我知道,原想告诉父亲,父亲这段时间繁忙,所以耽搁了时间。”
李儒看看李含香,又看一眼李承祖,沉声说道:“你这段时间忙什么?”
“这……这……”
李承祖语塞,实在不敢说这几天都呆在洛秀蓉院子里,被父亲知道他这么沉湎女色,又要被一顿臭骂。
洛秀蓉看到李承祖为难,接过话说道:“老爷这几天身体不适,住在我院子里调养身体。”
听她这么说,李儒自然明白原委,冷哼一声说道:“不知廉耻!”
原本开开心心的场面,一下变得很安静,大家都不敢出声。
一群人来到花园,花园里已经都准备好了。
戏台就在锦鲤池的亭子里,周围摆上了几张桌子,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酒菜。
老爷子带着李含香做了正中的位置,李承祖带着姨娘坐在边上一桌。
锣声一响,戏开始了。
老爷子饶有趣味看着戏,边上洛秀蓉却没心思看戏台。
她小声对李承祖说道:“还记得老爷子上次看戏的时候,陪他坐的还有慕家的大少爷,今年却只有香儿陪着他,真是世事无常。”
她声音虽小,老爷子还是听到了。
提到慕家的少爷,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要是慕家不出事,含香或许就是他家的媳妇了。
要说慕家那孩子,他打心眼里喜欢,人温文尔雅很有风度,说话做事也很有分寸,小时候常在这里,心里早就把他当做自家的孩子了。
李含香有些尴尬,姨娘提起慕倾雪一定有其它意思,难道寺庙的事她知道了?
洛秀蓉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李承祖根本不接她的话,专心看着戏台上的花旦。
李承祖这么关注台上的人,洛秀蓉自然心里不舒服,她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前几天听说慕家孩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慕家有什么事,也没见他来府里看看老太爷,真是白疼他那么多年,当年我还以为香儿早晚是他家媳妇,真是可惜了!”
李承祖不等她说完,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今天话太多了,含香现在已经成婚,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要再说,慕倾雪不过是香儿的表兄,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慕家?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过是为香儿惋惜,要是我说,那个姑爷不及慕家孩子百分之一,还真是委屈了香儿。”
“住嘴,不想看戏滚回院子里呆着,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胡说?老爷,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心不在那里,强逼也没用,弄不好弄出什么笑话,到时候说啥都晚了。”
原本想安静看看戏,现在看来也没法看戏了,老爷子转头看着李承祖说道:“让她把话说完,怎么就出笑话了?”
今天花园里看戏的都是近亲,现在听到老爷子说话,都好好看着洛秀蓉,却没人敢说话。
洛秀蓉被老太爷质问,只得走到老太爷跟前跪下。
“贱妾失言,还请老太爷责罚!”
“不必说这些,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你知道什么?”
“贱妾听说……前些天香儿和慕倾雪在寺庙私会,被姑爷当场抓住,姑爷这次外出怕是和这事有关,这事关乎小姐名声,贱妾一直不敢说,今天老太爷追问,贱妾不得不说出来。”
私会?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他!
李儒看着李含香,李含香吓得连忙跪下。
“爷爷,我和表兄是偶遇,并不是私会,当时相公也在场,我们并无越礼之举。”
“为何这么巧遇到他?我记得他家几年前就搬走了,既然来到梧镇,为何不到家里来?”
“孙儿那天去寺庙还愿,并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和表兄的确是偶遇,遇到表兄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当时相公邀请表兄来家小住几日,表兄只说还有要紧事,并没有说明这次回来的原因。”
李儒叹口气,这事多半是洛氏多事,他相信含香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洛氏真够可恶,这话什么时候不说,偏偏一大家族聚会的时候说出来,这不是故意给含香脸上抹黑吗?一个女人失去妇德,是要被浸池塘的,洛氏这是想逼死含香!
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为难含香,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完?
老太爷眼神变得凌厉冰冷,他盯着姨娘说道:“这些年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家里闹出任何笑话,没想到你越来越不懂规矩,现在居然敢污蔑含香,这些年对你宽容,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在李府你不过小小妾室,含香可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女,说清楚了,她是你的主子,今天说的这些话,更看得出你心术不正,没有容人之心,更无女人该有的德行,今天要不处置你,别人还以为我家里让小小妾室当家做主了。”
说完这话,他看着李承祖说道:“让人把这个可恶的女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