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已深,自然不能去通知金良畴的家人来领人,金良畴被关在他的屋子里,门口几个小厮看守着他。
正如惠泽曦猜测的那样,金良畴在李府也有自己的亲信,要不然李府的消息怎么可能传到田庄?
刚才给老太爷送粥的小厮就是他的人,探听到惠泽曦真的打算放了金良畴,这才来到金良畴这边。
这个小厮来到金良畴门口,打着哈欠说道:“困死了,都答应放人了还让我们守着,费这事干嘛,直接让他走人得了,非得等他的家人来领人,真不知姑爷咋想的?”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屋里的金良畴听到他说话,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话等于告诉他,惠泽曦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马上就会放了他。
金良畴总算放心了,这才踏踏实实躺倒床上,不一会就发出了呼噜声。
门口守着他的小厮纳闷了,金良畴刚才一直在屋子里焦躁不安,这么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夜却注定不能安稳,金良畴稳住了,还有他的同伙还没收拾。
彪子已经被控制住,被忠叔的人五花大绑绑在仓库里。
等金良畴这边处理完了,惠泽曦才跟着忠叔来到仓库。
仓库这里只有小九守着,小九是忠叔最信任的小厮,跟着忠叔多年了。
彪子被控制完全保密,金良畴刚和他见完面,小九就把他控制住了,所以没人知道仓库这里出了事。
仓库是金良畴传达消息的地方,所以彪子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惠泽曦进了仓库,看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彪子,忍不住笑了笑。
彪子的这个形象,让他想到粽子。
“彪子,有话想说吗?”
彪子看他一眼说道:“说啥?莫名其妙把我绑住,你让我说啥?”
惠泽曦笑笑说道:“好吧,我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和你们做生意那些人很危险,以后不要和他们联系了,否则被官府知道,你一家老小都得跟着受罪,金良畴我已经通知他的家人来领人,只要你们不说,这事就算过去了,这些年你们对老金也算忠心,老金求我放过你们,好歹他也是李家的亲戚,所以我答应了。”
惠泽曦很平静说完这些话,彪子却吓得瞪大眼睛,听惠泽曦口气,他们的秘密金良畴都说了。
彪子一阵后怕,还好惠泽曦不追究,要是把他们全送到官府,估计这伙人都得死,而且家人也得跟着吃瓜捞。
“多谢姑爷!多谢姑爷!以前我们猪油蒙了心,我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会犯糊涂,再也不会跟那些人接触,我马上带着家人离开这里,绝不会给李家添麻烦!”
惠泽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九,放开他,让他回家。”
小九有些懵,费这么大劲抓起来,这么轻而易举就放了?这个姑爷不是脑子进水吧?
毕竟惠泽曦是主人,主人说啥都得执行,哪怕心里不愿意,小九还是把彪子放了。
刚被解开绳子,彪子给惠泽曦磕个头,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一直看着的忠叔一直没说话,等彪子走远了,才对小九说道:“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去。”
小九点头说道:“是!”
办完这事,惠泽曦才和忠叔一起回到了老太爷房间。
等惠泽曦把事情说一遍,老太爷才笑笑说道:“很好!”
惠泽曦这次放了彪子,等于给金良畴挖了个大坑。
彪子没有急着回家,他急匆匆去见了大松。
大松是金良畴的得力助手,很多事都是大松处理,所以这时候他只能找大松拿主意。
这时候彪子来,大松已经猜到出事了,等彪子把话说完,大松气得狠狠踢翻了桌子。
“这个老狗,平日里总让我们别乱说话,到了关键时候,他却出卖我们保命,他这么不仗义,我们还护着他干啥?”
彪子也急了,连忙说道:“大松,我们还是跑吧,要是这些事传到官府那里,我们就跑不掉了。”
“跑?跑哪去?这些年挣的钱都是老金拿大头,我们挣点小钱,这家伙现在挣够了钱,却把脏水泼我们身上,难道就让他逍遥快活过日子?”
彪子也没话说了,这些年跟着老金挣点外快,每天担惊受怕,却没拿到多少钱,这时候离开这里,什么都要花钱,手里那几个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心里和大松一样,开始怨恨金良畴。
这个家伙为了让李家绕过他,把大家都出卖了,还拖累自己被绑了一夜,差点被打死。
越想心里越气,这口气怎么也难咽下去。
“大松,你打算怎么办?我跟着你,决不能放过他,即便不杀了他,也得让他把钱吐出来。”
大松阴森一笑说道:“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咱们悄悄给那些人报信,就说老金出卖了他们,让他们近期不要来梧镇。”
彪子也狠狠说道:“就这么办!”
彪子和大松商量了很久才离开,这次他直接回了家。
这一切马上有人报告了惠泽曦。
事情正按照惠泽曦的计划发展,至于那些人什么时候出现,他们会怎么收拾金良畴,这些只能等着了,他相信时间不会很久,时间越久,那些人越不安,只有金良畴闭嘴,他们才会安心。
金良畴的儿子接到消息,马上来接他回家,孩子不知道实情,以为金良畴得罪了惠泽曦,才被赶回家,所以见到惠泽曦一脸冷漠。
惠泽曦不以为意,小孩子不会戴着面具骗人,对他横眉冷对总比假兮兮的笑容好多了。
金良畴走了,田庄的事可以告一段落,可是田庄却少了个管事,思来想去,只能让忠叔接手金良畴的工作,不过暂时没必要留在这里,等开始收割再过来。
上了马车,惠泽曦拿出金良畴的包袱,这个包袱金良畴扔在地上,被小厮捡起来交给了他,一直没仔细看过里面的东西。
包袱里有几件衣服,衣服里包着一本账本,上面记录了每次交易的时间和金额,还有分账的详细记录,这个账本应该是金良畴留着自保的,没想到被惠泽曦堵在门口,没办法带走。
账本下还有一叠银票,惠泽曦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千两银子。
这么多银子,应该是金良畴的所有积蓄了,这些年还真没少赚,这点出乎了惠泽曦的预料。
按理说金良畴多收的佃租没有这么多,这么多银子是怎么挣到的?
他把银票交给老太爷,老太爷看着这些银票,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银子交到账上,也是被那个逆子挥霍,你拿着吧,一是秋试路上需要花费,另外今后做什么也方便些,泽曦,李家今后可就交给你了!”
这么多银子都给他,惠泽曦差点惊掉下巴,看来老爷子没把他当外人,这是把李家完全交给了他,这份信任沉甸甸的,惠泽曦不免有些沉重。
李府暗地里的那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