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0年7月7日，早上七点。

林奕奕和霍隆郭是六点被叫起床，吃了一个药片，在厕所里待足了半小时。

“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鬼东西！”林奕奕两股战战，他穿着那种传统的条纹病号服，现在只觉得自己裤子的裤头好大好松。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们啊！就算清理得再干净！它的功能也是不会变的！只能出去就是只能出去！单向通道就是单向通道！违规操作的话大方警告啊！”

“纳米机器人，帮助你们彻底清空消化系统，三小时内抑制胃酸分泌，以及检查你们有没有痔疮之类的消化系统疾病。”茶四在一个平板上划来划去，无视了林奕奕糟糕的意义不明的发言。“你有慢性咽炎……你只有慢性咽炎？”

“不行啊！”林奕奕扶着墙慢慢坐下。

这时候霍隆郭也从厕所出来了。

“你们就没有考虑过，把蹲坑换成马桶吗？”

“要尊重传统，尤其是那些好的传统要格外尊重，西方人的厕所都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甚至都不用手纸！我看看啊……嗯，霍隆郭你倒是很健康……但具体数值怎么会差了他一个基数？”

“什么意思。”霍隆郭一路撑着桌面啥的到了茶四那里，把平板拿过来看。

平板上显示，林奕奕消化系统的各项数据，都比霍隆郭以及正常的标准线强了大约百分之五左右。

“大概是觉醒了异能力的作用吧。”霍隆郭说。

“说到异能力，我们昨天考试的报告今天应该就出来了吧，怎么样？”林奕奕插了句嘴。

“那个最后再说。”林奕奕将纳米机器人测到的数据提交上去，“我们走。”

茶四带着林奕奕和霍隆郭到了一台能清楚看到内部运作的机器面前。

“把你们的身份证还有手机拿出来。”

林奕奕和霍隆郭把身份证拿出来。

然后就没有了动作。

……

“谁告诉你们的？”

“人在机在！人死机毁！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保证对它的绝对支配权！此乃我们宅男生存之道最重要的一条！”林奕奕大声说。“第二重要的是死之前一定要处理掉自己的电脑硬盘！”

霍隆郭离开林奕奕身边一步，“我不是，我没有，我和他不一样，我也不是变态，手机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同样不能给你。”

茶四耸耸肩。

交手机并不是强制的。

但只要出了城市范围，人们之间通讯基本就只能靠对讲机和有线电话了，而且还有距离限制。

而在城市内使用的智能机，在城市外乃至魔境中，先不说离开网络和信号已经基本成了废品，魔境恶劣的环境、各种各样的辐射、乃至来自那位伟大存在的魔力，都能轻而易举地对智能手机这种设计时就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使用环境的精密电子产品造成永久性且无法修复的损坏。

“好，把你们的身份证放到托盘上。”

“好，现在看见托盘边上的按钮了吗？”

“好，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按下那个按钮，你们就不再是普通公民，而是会取得万世军军籍。”

“加入军籍之后，你们就必须为了人民、共和国，我们从公元前三千多年前延续至今的血脉、历史、文化、文明，抛头颅，洒热血，奉献一切。”

“去夺回它们，去守护他们，去把它们延续下去，发扬光大。”

“你们以后组建的家庭也会变成军户，你们的孩子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像你们一样因为父辈的身份和血脉而再次站到这里来，面对你们现在正面临的选择。”

“你们的人生，会就此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考虑清楚了吗？有那个觉悟吗？”

林奕奕觉得，这么严肃的事和自己的画风不太相符。

“报告！我有问题！”

茶四和霍隆郭一齐看向他。

“讲！”

“管饭吗？！”

……

“管饱！”

“咚！”林奕奕一拳砸在那个按钮上。

霍隆郭也按下了按钮，“你不皮这一下会死？”

“我认真的，指望他们管住不太现实，但包吃包住总要有一样吧，我这要求很过分吗？”

载着身份证的托盘原来是一张网子，它没入一种溶剂中，身份证的PT膜部分两秒之内就被溶解了，只剩下PT膜中间夹着的芯片。

网子带着芯片继续前进，经过一个喷涂工序，从另一端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原来的三倍大小了。

两块只有普通身份证对折之后那么大小的钛合金钢片把芯片夹在中间，三片被贴合在一起。

镭射喷涂照片。

“咔啦啦啦啦……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冲压模具调整就位。

“咚！”大力冲压！

林奕奕和霍隆郭看着自己新的身份证被输送带送回到了面前的托盘里。

“咔哒。”弹出三个小盒，身份证、静音圈、一条钛合金链。

林奕奕把新的身份证拿起来，这就是传说中一证在手走遍共和国的军籍身份证！

集合了一个人在社会上生存能用到的一切信息，什么银行卡、驾照、医保卡、房产证（划掉，这种东西永远都不可能有的）、挖掘机驾驶证，只要你有，只要出示这个身份证就都能查到。

而且这个是你亲眼看着它被生产出来的！

什么叫仪式感？！这特么就是仪式感！

林奕奕把静音圈套在身份证外围，拿项链把它串好，戴在了脖子上。

【就是这个，这就是，我想要的。】

每一个站到这台机器面前的人，他本来的命运可能是，农民、工人、商户……

或者说具体一点，农民、盖楼的机器、卖菜的小贩、秃顶的程序猿……

但当他们站到这里，和过去诀别之后。

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有机会……

做自己！

这是人生的蜕变！破茧成蝶！

林奕奕深深地吸一口气。

【啊！我的新生！】

“好，我们走，继续去下一个地方。”茶四一脸平静地说。

“等一下！就走了吗？不多留一下吗？我舍不得啊！啊！这种感觉！是多么让人留恋！我们真的不能再多留一下吗？一下就好！”

“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霍隆郭问。

“走完下一步就可以了。”

林奕奕瞬间就到了两人的前面去。

……

“话说，我们下一步是干什么来着？”

“给你们按照士官标准检查身体、植入代理役芯片、帮你们配置专属的蟠妲、听取你们昨天考试的分析报告、告知你们关于你们异能力的分析报告、一小时和往圣院技术组的讨论时、让你们选择或者自己设计能确定以及能进行的身体改造方案、进行手术……然后吃饭。”

“咕噜噜噜……”林奕奕的肚子响了。

……

“没道理啊！那个纳米机器人应该会帮你们让肠胃休眠三到五小时的才对！”茶四惊了。

“我现在就去把这个身份证退了做回普通人然后出去吃个叉烧包肠粉薄皮虾饺烧卖韭菜盒子奶黄包玛拉糕姜撞奶萝卜糕啥的还来不来得及？”

“别看我，我没有发动我的异能力。”茶四面对霍隆郭的目光，无辜地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