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过去看看!”宋才盯着许多人围观的切石处。
四人走了过去,李牧白硬生生挤开了一条道,引来了许多人的咒骂。
“我蒙家少爷在此,你们找死吗?”李牧白又拿出恶犬护主的气势,咒骂声才渐渐低了下去。
在正中央置着一块石头,正被切石师傅小心翼翼的对待着,那块石头周围流动着一些白色的雾气,看起来就像是仙气一般。
“这石头看起来不错!”兰托一只手抵着下巴,盯着从石头之中流出的一缕缕仙气。
宋才也察觉到了其不凡之处,暝眸展开看向了那石头,透过缭绕的仙气,穿过石皮,看向深处。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竟没有受到宝气阻拦,待看到最深处的景象时,他顿时明白了。
石头是中空,只不过空着的只是一小部分,从外面根本无法判断,且那中空的地方很久以前是有东西的,应该是宝物,只不过没抵住岁月的流逝,其中的宝物化去了,那些从石头中冒出的仙气应该就是原本宝物的残留。
“可惜了!”宋才叹道,其中可能是一宗重宝,却就这样白白流逝。
李牧白一听,领会了宋才的意思,大嘴一咧道:“都别看了,什么都开不出来!”
这一开口,不仅仅是蒙武全身一震,就连宋才脸色都是一白。
“你个混账,你想害死我们吗!”蒙武额头青筋暴动。
反观李牧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就什么都开不出来,宋才你说是不是?”
周围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站在石头旁边的正主,也就是那一身黑袍的墨府公子脸色变得不太好,切石之前最忌讳的便是这种话,如同诅咒。
宋才脸色由白转红,他突然生出了将李牧白嘴给封住的想法,似乎在进了阴陵城之后,李牧白就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抱歉各位,我这兄弟脑袋不太对劲,我带他出去治治!”宋才挤出了一丝笑容,无数道慑人的目光射在他们的身上,宋才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站住!”
一道带着寒意的声音从中央处响起,正是墨府公子。
宋才硬着头皮看向墨府公子,心里有些忐忑,他虽然是初次赌石,对于赌石的规则一知半懂,但石还未切,便说其中开不出东西来,确实有些过分。
“你们好没有规矩啊!”墨府公子冷冷的看着他们。
宋才缓缓道:“初次赌石,我兄弟口无遮拦,还望公子见谅!”
“原来是初次赌石,怪不得一点规矩都不懂!”墨府公子轻笑。
李牧白刚想再开口,却被蒙武和兰托死死地按住。
“既然你们说我的石头开不出任何东西,恰好你也带来了一块石头,不若我们赌一把!以一万金作注,敢不敢?”墨府公子道。
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声,一万金,这可不是小数目,放在第一道门后算是大赌了!
“得罪了墨府公子还想安然离开,真是在做梦啊!”周围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宋才刚想向前一步,却感觉衣袖被拉住了。
“别去!”蒙武开口求宋才,一万金啊!若真赌输了,卖了他们都凑不够。
宋才抽出了衣袖道:“相信我!”
“完了!”
蒙武的神情有些绝望,李牧白却似打了鸡血一般,挣脱了束缚。
李牧白大声吼道:“宋才,一定要让他将裤衩子都输光!”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了一大片白眼,看着李牧白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心道这胖子竟还有这种爱好。
墨府公子冷哼了一声道:“粗鄙之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切石大殿之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全部聚集在这一处,都想瞧瞧热闹,看看是谁敢与墨府公子立下如此大的赌注。
甚至有几个切石师傅都忍不住凑了过来,将那块石王围的密不透风,恨不得将其冒出的仙气都吸光。
“刚刚有些疏忽了,忘了问,一万金,你拿得出吗?”墨府公子不怀好意的笑道。
周围人一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宋才身上,发现宋才几人都是一副穷酸样,立时发出了一片嘘声。
“这几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拿出一万金呢?倒是墨府的公子有些大意了,差点被骗了!”
“难不成这几个混小子想空手套白狼,年纪不大,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人群之中立即传出了质疑声,都在怀疑宋才是否能承担起一万金的赌注。
宋才微微一笑道:“拿不拿得出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最后总归都是我的!”
墨府公子脸色铁青道:“大言不惭,就凭你!”
宋才没再争辩,只有他知道那块石王的深浅,他甚至有些同情墨府公子,想必买下那块石王就花了不少钱,现在又将拱手送出一万金,若不是墨府家大业大,他都担心对方最后会把裤衩子当了换钱。
一个山羊胡子切石老头听到宋才的话转过头阴阳怪气道:“年轻人,赌石一道,多凭的是气运,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李牧白从一旁窜了出来道:“老头,要不我来和你赌一场,就赌你什么时候入土!”
山羊胡子老头气得全身发抖,死死地盯住了李牧白。
“看我干什么,我赌你这辈子一定会入土!”李牧白嘟囔了一声后立即窜到了后面,只留山羊胡子老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此刻众人看向李牧白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起先以为李牧白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憨货,没想到李牧白的嘴竟然那样损。
宋才咳嗽了一声道:“要不就现在开石吧!”
他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来,算是帮李牧白解了围,若不是这样,恐怕那山羊胡子老头不会善罢甘休,切石大殿中的切石师傅在赌石坊可是十分受尊崇的,轻易不敢有人得罪,今日却差点被李牧白气得背过气去。
宋才将手掌之中的石头递了过去,其中一个切石师傅皱着眉头将石头接了过去,带着一丝疑惑道:“这块石头我好像见过,不是上次被我丢到废池的那块吗?”
众人好奇,全部凑了上去,待看到切石师傅手中的石头,哄然大笑。
“这不是废池的石头吗?还敢拿过来与石王相争,这人脑子是不是坏了!”
“我听闻那里的石头五十银币随意挑选,恐怕连墨府的仆人都不愿在那处选石,丢面子!”
“哈哈哈!”
宋才立刻成为了所有人嘲讽的对象,但他却一脸平静,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还不开石吗?”宋才道。
“先等等,我现在真的怀疑你们是一伙穷鬼,一万金在我这里倒也不算是什么,但既然赌,便得有筹码,你们若输了便一起跪在地上给我道歉吧!”墨府公子轻蔑道。
“输了任你处置!”宋才淡然道。
墨府公子看到宋才如此平静,眼中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
呆在后面的蒙武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早知如此,当初打死他也不愿来阴陵城。
兰托却不觉得有什么,既然宋才做了决定,那不管输赢他都愿意陪宋才一起承受。
墨府公子高声道:“先开我的石头!”
切石师傅小心翼翼的在石王上标出了一道道纹路,而后拿出了一把古朴的石刀,精准的对照着上面的纹路一刀刀切下。
那石刀中注入了道力,切石师傅的手法十分独特,石皮“唰唰”的落下,仙气越来越多,气体之中还带着一股芳香的气味,切石大殿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所有人都牢牢的盯着那块石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已经是金鳞境修士的切石师傅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开石王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但同样是一种荣幸。
不知出了多少刀,石王只剩了原来一半大小,但是还没有出现奇珍的迹象,反而是冒出的仙气少了许多。
“一定是绝世仙物,宝气内敛!”墨府公子自我安慰道。
李牧白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开不出东西来,你们还不信!”
他笑到一半,突然感到不妙,一群人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看向他,其中尤属墨府公子的眼神最为可怕,恨不得活吞了他。
见到这阵势,李牧白怂了,不敢再犯众怒,终于闭嘴,安静的呆在了一边。
切石师傅感觉到压力山大,能够切出一件仙珍乃是福缘,若他能切出仙珍,就证明他是福缘深厚之人,以后找他来切石的人绝对会络绎不绝,他也就可以飞黄腾达了,想到这里,他的手下也就加快了几分。
半刻后,石王只剩下了人头大小,但依旧没有出宝的迹象。
在场除了宋才四人外,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切石师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切下了一刀,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石王裂开了,露出了中空的部分。
切石师傅全身都在发抖,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仙物的精气都流失完了,这石王也只是个空壳子!”切石师傅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缘由。
这个结果让许多人一时没缓过劲来,第一道门后的石王竟然什么都没有开出来。
墨府公子久久无言,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定是那胖子的乌鸦嘴害的!”一些人将矛头指向了李牧白。
“这是石王的命数,怨不得旁人!”切开石王的师傅还算是公允,叹了口气道。
宋才早已猜到了这种结果,依旧是波澜不惊道:“现在可以切我的石头了吗?”
那切石师傅早已经注意到了宋才,从开始切石王,宋才便如一潭静水,到现在依旧如此,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赌石注重的乃是一个“赌”字,赌石者多有戾气,少见宋才身上的清静气。
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宋才的石头上,不过都不看好这块出自废池之中的石头,阴陵赌石坊废池之中都是一些早已被断定开不出东西的废石,虽然曾也有人尝试去碰碰运气,但大都是失望而归,之后也就很少有人问津。
“这破石头要是能开出宝物来,我便将石皮吞下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哈哈大笑,很是不屑的看着那块石头。
大汉话音落下,顿时引出了一阵哄笑。
几乎没有人看好宋才的石头,不仅仅是因为其出自废池,更是因为其品相太差,就算是在废池之中都算不上最好的那一批。
“若是同样开不出石头,那这场赌局该算是谁胜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当然是墨府公子该胜,虽说石王没有开出珍宝,但就那些石皮,说不定凭着石王的名号都能卖个好价钱!”从人群中传出了一道声音。
兰托听到此话脸色暗了下去沉声道:“都未开出东西自然算作是平局,难道这些石皮都能算作是珍宝不成?”
山羊胡子老头冷哼了一声道:“就算石王没有开出宝贝,但在最后石皮裂开之时,落下了一些粉末,这些粉末乃是曾经其中所蕴珍宝的残留,虽说精气流失了不少,但想必入药或有奇效,至少能值个几十金!”
山羊胡子的话几乎没有人质疑,因为他是切石大殿之中的切石师傅,术业有专攻,是此地的权威,有关切石的一切他的话是十分令人信服的。
那切开石王的师傅也道:“这些粉末确是曾经珍宝的残留,但可惜的是,那宝物不知何时却化去了,不然,绝对是一件世间罕有的奇珍!”
山羊胡子嘴角微微一翘,似乎很享受别人崇拜的目光,当他的余光扫到一处,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后,嘴角不禁抽了抽。
看到山羊胡子得意洋洋的样子,李牧白忧郁的叹了口气道:“明知道自己会死还这样高兴,真让人看不懂!”
山羊胡子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吐血,瞬间像是变成了一只炸毛的野猫。
“小畜生,你才会死,你全家都会入土!”
李牧白一听,缓缓向山羊胡子逼近。山羊胡子顿时紧张了起来:“小畜生,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