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一张网,网住的不仅有她的命运,还有儿子的,她一样无法掌控。
常志伟不仅测了她和儿子的DNA,还同时检测了儿子和表哥的,不给她一丝反驳的余地。
她紧张的咬一下唇,聪明如表哥,不会不知道,可,又怎么会允许他这样做的?
她曾经想过一千种当年的那个男人,可万没有想到现在的状况。
“Mom,Ijustwanttoknowifhe'smyfather(妈妈,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我父亲),”儿子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等爸比来了,我们就回家。”
泪花,就在那一刹那在眼里打转,她养了七年的儿子,最终是不会抛弃她的。
她抿唇看向一向乖巧伶俐的儿子,这是她的命,她全部的希望。
“看来,你并不打算接受我?”妖孽般的男人挑眉,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服务生推门而入,将三个凉菜摆在中间,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
“Well,you'renotsmart.(看来,你并不聪明),”果果同样将两只小手交叉,趴到桌子上,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眨动着眼睛,看看对面的男人,又看看身边的儿子,这神情,这架势,简直神了!
他们一定是父子,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她愿意招惹的,他们这辈子都不能有交集。
不是因为乔婉琪,而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戴安妮。
初到欧洲,人生地不熟的她,首先遇到的贵人就是戴安妮的外祖父,DC集团的老董事何以强。
老人家救过她的命,她早就听说,老董事已经为他唯一的外孙女许配了终身,只是,她不知道竟然是他。
这不是她的错,因为她还是今天才见到这位戴安妮小姐。
“Way?(为什么?)”男人带有磁性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
“Becauseyoudon'tunderstand,whoareyou?(因为你不明白,你是谁,得我妈妈说了算。)”果果一脸不屑,好像对面的男人是个智障患者。
她不禁咧一下嘴角,想笑却没敢表现出来。
“我们结婚吧,为了我儿子。”男人的目光最终离开儿子,转向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可为什么,他那句话,好像是委曲求全?好像为了儿子不得不娶她的样子?
谁说要跟他结婚?太自恋了吧,这家伙?
她习惯性抿唇,眨巴一下大眼睛:“据我所知,常总,您有未婚妻,好像还不只一个。”
大脑飞快的转动,一张DNA能说明什么?七年前,她被这么一张报告,受尽委屈,今天还要来一场吗,别逗了,她是谁,身份证上赫然写着叶子悦!
计从心来。
“阿伟,你真在这里?”戴安妮破门而入。
“谁让你进来的?”对面的男人一脸的寒霜,刚才还温和的目光瞬间冰冷。
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回去,她回眸望向那娇俏的美人。
在法国呆久了,自然沾染那里的浪漫。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罗玛蒂克的女孩,站在身高一米八几的常志伟身边,形容不上来的协调,不对,应该称作般配。
“老大。”门外闪进胎记男谢正宁,左眼角本就褐红一片,因为恐惧颜色更加深了,可见,他有点惧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抿唇,一冷一热,一柔一刚,真的是绝配。
“叶小姐?”胎记男下意识的扫过现场,将目光停留在小家伙身上:“果果,下面有个好玩的游戏场,你愿意去看看吗?”
他朝小家伙挤挤眼,努努嘴,那意思在明显不过。
果果仰脸,露出会意的笑:“Uncle,canyouplayvideogames?(叔叔,你会打电玩吗?)”
“Ofcourse,let'sgo.(当然,我们走。)”谢正宁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一把拉起孩子,头也不回的逃离现场。
门在关闭前,她看到儿子回头冲她笑,她不由的笑了一下,心忽的放松。
“这是怎么回事?”戴安妮一脸懵,拿着那份检测报告,空调风轻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修长的眉毛忽而拧起,目光凶狠的看向她:“阿伟,我说过,乔婉琪不是你要找的人,可她…..”
“我更不是。”她笑,端起面前的菊花茶抿一口,大脑飞快的旋转:“首先,我不姓乔,其次,我是叶天宇的妻子,你可以向你的外祖父求证。”
就算常志伟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可能查出她的履历,七年前,舅舅已经托人改写了她的身份,而那个人也在三年前去世了。
“很遗憾,常总,”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你是我要找的人,才对。”门口居然站着唐启明!
依然是休闲装,依然歪戴着棒球帽,依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她不由的顿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曾经的过往像幻灯片一样闪过她的脑海。
七岁,她散发齐肩,他痴痴的笑:“好可爱呦。”
十二岁,她被同学嘲笑是个野孩子,她哭,他笑:“你永远是我宝。“
十五岁,情窦初开,她忧思满腹,他悉心相陪:”别担心,我永远在你身边。”
十八岁,她被逼嫁人,他比她还急:“我们私奔吧,哪怕到天涯海角。”。。。。
曾经,他们青梅竹马,曾经,他们两小无猜。
泪花在眼里翻滚,她背转身,埋头翻看文件的常志伟,刚好抬头,目光有疑惑,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叶子悦,明早9点要准时上班。”骨节分明的大手快速将文件合上,好看的眸子深邃无垠。
“好,一定不会迟到。”她努力笑一下,推开椅子,快步走出,走的太快,差点撞翻服务生端着的托盘,冒着热气的炒菜在盘里不安的晃动:“对不起。”
她脸上发烧,七年了,她从没有这么慌乱不知所措过,明明很镇定的啊,可潜意识却慌乱不堪。
她闭一下眼睛,咬唇,快速走出。
“乔依依,你给我站住!”蛮横无理、尖锐的嗓音除了乔婉琪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