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某件事并没有达到预期时,就容易慌张,而慌张之下,紧接着就会出错。
即使说完后,方捕快就猛地反应过来,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刘捕头阴鸷的视线狠狠地扫来,他被吓得倒退两步,最后在崔蓉的讥讽眼神中站稳了身子。
“我不是,我没有……”方捕快迅速想着对策,但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妙计,最后只能口不择言,勉强重复,“我的意思是这药不是我下的!”
“哦?”崔蓉笑了笑,“方捕快是这个意思吗,原来是我们领悟错了。”
这件事简直是笑掉大牙了,崔蓉在检查碗的时候就发现人群里有道不那么友善的目光,于是便分出神特别注意,眼见着当她与食客们相商时,一道鬼鬼祟祟地人影靠近她的灶台。
真是可笑,这帮人以为人多了她就成了瞎子了吗?
当时她隐忍不发,甚至当刘捕头过来时,在对方耳畔说了两句,没想到对方长得那样凶悍,却算得上十分热心,竟同意她这算得上荒谬的要求,所以最后喂狗的年糕根本不是她的那碗!
而是从隔壁端过来的,又加了巴豆粉的年糕。
崔蓉本意是想要将人群里的内应骗出来,毕竟能跟方捕快这样的人做事的,脑子也不会聪明到哪里去,必定情绪控制能力堪忧。
但天助她也,内应还没露出破绽,方捕快自己竟然暴露了!
呵呵。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方捕快还待解释,可刘捕头早已不耐烦,他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他沉声说,“把人押到衙门去。”
“捕头!你听我解释啊!”之前都游刃有余的方捕快双臂被人反扣在背后,他抬头疯狂地为自己叫屈,“都是这个娘们陷害我!与我无关啊!”
谁知,刘捕头听都不想听,只是挥挥手,于是拖着方捕快的人动作就很快了。
既然要死,至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反正弄成这样他职位是保不住了,或许污了崔蓉的名声,上头一高兴,能把他从牢里给捞出来。
方捕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忽然扯着嗓子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好生狠心,晚上陪我被翻红浪,骚的流水,白日里不仅装作不认识,还如此对我,真是蛇蝎心肠!没错,事情是我做的,可大家道我为何不惜被揭破都要如此对她?那是因为她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仗着有两分颜色让我戴了绿帽!”
一般会从女主名节上泼污水的都是闲汉无赖,京城民风还是可以的,这次方捕头下药事件虽然影响了大家对他的评价,但他常年日久的形象印在脑海里,一时间还真有相信这鬼话的。
崔蓉怒极,这一个二个的有完没完?她想上前理论,结果被制止了,她看向拦着她的人。
和喧闹起来的民众不同,刘捕头相当淡定,就连说话都是平静无波的,“你是说她跟你有私情,你才报复的?”
方捕快一脸悲痛的点头,表演好的能拿金马奖了。
刘捕头下一句,就让他怔在当场,“那你哪日夜里私会的她?”
“这个……”他扯的谎不过信口道来,根本没有想过细节啊,面对着无数人的疑问,他只能强撑着回答,“这个好像是前夜。”
“前夜你在你娘那里过的,还带了一篮鸡蛋给她,她这几日都在说你孝顺。”
“是我记错了!”方捕快顺势改口,“应该是七天前。”
刘捕头声音沉沉,“你确定?衙门里此月忙碌,我记得我的手下忙到圆月高悬才得空,七天前的日子都直接歇在衙门了。难道你并不在其中?小张,你去问问其他人。”说着,他吩咐了个身边的小伙。
一见如此,方捕快飞快地道,“不对,不对!我应该是上个月去的她哪,捕头不知,她晚上那叫一个风骚入骨……”他额头冷汗都要溢出来了,没想到刘捕头就这样较真,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好歹共事那么多年,我呸!他期望用荤话来转移别人的注意,可别人的注意转移了,在场身份最大的那个却不曾被转移。
崔蓉寒着脸正要上前自述,但有人在刘捕头耳畔不知说了什么,刘捕头就打断了对方的污言碎语,不屑道,“你怕是不知,上月崔娘子还未曾搬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在哪里结识的对方?又是夜宿在哪里的?”
话音一落,知道大势已去的方捕快怔了一怔,终于浑身发软倒下。
他可以在这种事上扯谎,只因为刚才崔蓉报上了自己的居住位置,所以就算问起来,他也不会露馅,而她上月若没有搬来,他根本不知道她原先住在哪里啊!
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