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空无一人,没有人能帮她,这一世扶蓉自从腿脚不便之后,已经无数次感觉由心而生的无力感,但是这一次让扶蓉有些崩溃。
扶蓉这样想着,透过窗棱看见外头灯火通明的模样,不少人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人群吵闹的声音。
“梁少爷这会儿受伤,老爷估计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三小姐了。”
“哎,三小姐也着实有些过了,我瞧着新来的那个小姐腿脚不便的,也怪可怜的。”
路过扶蓉屋子旁的两个侍女趁着没人的功夫说着闲话。
扶蓉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同情,没有了想要叫住她们帮忙的心思,一股子倔强劲儿涌上心头,双手艰难地支撑起半个身子,狼狈的在地上艰难的行动着,让旁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
扶蓉艰难的抓到了自己的四轮车,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再向上半点。
“吱嘎”一声,门开了,扶蓉以这样极为尴尬的状态迎接着那个开门的人,她有些绝望地合上眼睛,似乎不愿意看到眼前这个人带着同情的眼神,那种让她更加厌恶现在的自己的眼神,现如今也让她无法心态平和的接受。
“小姐,良辰见过小姐。”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声音带着沙哑,似乎咽部含着铁皮一般让人听着有些刺耳,却莫名让扶蓉心底一松,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便被抱上了四轮车。
男子将一块软布盖在扶蓉的腿上后,面前的男子才正式开始介绍自己。
“属下良辰,是扶梁大人派来照顾小姐的,往后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
不知为何,扶蓉竟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似乎与自己也有很大的联系,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姐,对属下,您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属下便可。”扶蓉良久没有做出反应让良辰有些紧张。
“良辰,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扶蓉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这样类似于搭讪的一般的话语出口,便让良辰有些震惊地抬头看向她,随即低头认真地回应道:“小姐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属下应该没有见过小姐,若是有,那必定小姐也是记错了。”
“嗯...哥哥他现在情况如何?”知道多说无益,扶蓉便转换了话题,这下子轮到良辰为难了:“回小姐,扶梁公子刚刚醒过一次,虽说被碎片划伤有许多的伤口,但好在救治及时,并没有大碍,就是着大面积的留伤倒是难免的了。”
男子身上或多或少的伤疤其实无需太大的介意,可是对于扶蓉来说,为了她而引起的护短,最后还要让扶梁受这么多苦,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不过,小姐,老爷那边吩咐了,等您这边清醒了,少爷那边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便要您和公子去大堂一趟。”扶蓉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是去学礼仪的,礼仪没学成到头来还将原本和和气气的相府给搅得乌烟瘴气的,丞相大人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嗯,想去看看哥哥那里怎么样了。”良辰也不多说,便推着扶蓉向扶梁那儿去了。“嘶”扶蓉还没有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再加上刚刚扶梁那一声不由自主发出的痛呼,让扶蓉心都被揪了起来。
“哥哥。”扶蓉本不是个爱哭的,可谁知在扶梁面前却像是个孩子一样,眼里是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蓉儿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在这里,若是有不舒服的话,便让他们看看。”听见了扶蓉的声音,扶梁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满是伤痕的背贴着墙,不被扶蓉看到。
“少爷!您先顾顾您自己吧,后背上还有些细小的碎片没有取出来呢,您别乱动,若是再扎的深了可就麻烦了!”樱桃在一边焦急的喊道。
“我来吧,我学过一些医术,也清楚些该怎么弄。”大夫在旁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扶蓉的方向,就仿佛在看一个孩子玩闹一般。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扶蓉的师傅是以一身医术行天下的传奇人物,扶蓉的假死药便是世间难求的,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扶蓉腿上的伤痕已经伤及骨头,所以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短时间内恢复,但是扶梁的伤口却是在扶蓉的能力范围之中。
扶蓉棉布与药水之间交替的速度可以说是让旁人看的眼花缭乱,扶梁最能够体会到,扶蓉似乎没有让他感觉到什么疼痛就已经将他背后剩余的所有碎片都给处理了个干净,顺便还敷上了清清凉凉的药膏,而这一切都是扶蓉坐在四轮车上完成的。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在一旁的大夫显然没有料到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熟练的技艺,以为面前的扶蓉其实是一个长不大的成年人罢了。
“这是令妹扶蓉,不过十岁有余。”扶梁背后涂了药只好整个人趴在床上,却也还是艰难地用手揉了揉扶蓉的发现,一脸骄傲地向已经呆滞的大夫介绍着扶蓉。
“十岁有余?不知扶蓉姑娘师从何处?”虽说并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救治方式,但是能够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技艺惊人也并非易事,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孩子天赋异禀,那边是她的师傅教导有方,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拜见一下这位神医师傅。
“抱歉,师傅她并不让我随意的便透露给别人她的姓名。”扶蓉被良辰重新抱回了四轮车上,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就好似刚刚自己惊人的动作不过是一件再平成不过的小事罢了。
“小姐,梁少爷可是好些了?老爷已经在前厅候着了,随行的还有三小姐,还请小姐和梁少爷快些,老爷似乎有些...”前来通报的是在丞相身边的一个老侍女,也是从小看扶梁到大的,自然也心疼这一次受到两个女孩之间波及的扶梁。
“还请父亲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便来,蓉儿也是一道去。”扶梁客气地回应道,艰难的从床上撑起身子,可是伤口毕竟还新,只要一点点动作就够扶梁疼好一会的了,再加上衣料之间的摩擦,对于扶梁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才走了没两步,扶梁的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