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管家丁少春似乎难以置信,据他所知,小少爷一直都不会说话的。林家子嗣众多,谁也不会在意一个没了母亲又不受宠的少爷会不会说话。
不过林缘自小在林家的境遇连下人都比不上,之前林老爷子七十寿辰,于林家集团名下最大的酒店内摆宴。
他作为林家最小的少爷,自然得出席。
直到宴会结束,照顾他的保姆才匆匆过来告知他失踪了。
林老爷子知道了也只是不轻不重让他去寻找。
直到林缘跟着丁少春离开,赵一笑依然如遭雷劈一般。
小哑巴居然是林缘?
他不姓高!而是姓林!
高?
对了,林缘的母亲是高柔桑!
这……太狗血!
回过神来的赵一笑简直要剁了自己。
这两天,她明明有很多机会把造成她上辈子悲剧命运的男人杀死的。
比如他发高烧的时候任由他自生自灭,比如他沉在水里的时候就该让他溺死,甚至她还能收集沿途有的毒草药,直接把他毒死算了…….
可这么多机会,她居然都给……错过了。
只是赵一笑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赶过来,便是因为拐卖他们的人贩窝点在他们逃跑后就被一锅端了。
所以就算赵一笑和林缘不跑,也会被人救出来的。
..........
一个月后,
秋天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何处,何处便是光芒万丈,何处便是暖意一片。
冰城城郊绿色地带,绵延数万亩的城堡与古典建筑相融合的建筑群内,正是绿茵沁凉,和暖如春。
此地建筑奢华,四周是典型的私人别墅,而中间则是一座气势宏伟建筑风格古典的建筑望天楼,楼内住着的正是林家的掌权人—林德延。
而这绵延千里的建筑群,便是林家族的老宅,整个冰城权富的象征。
当今世界分为四大洲,东西南北,H国是东洲的核心,而林家则掌握着整个H国甚至是东洲的经济命脉,林集团更是涉及甚广,地产、石油、汽车、酒店等。
集团之庞大,可想而知。
作为林集团的掌权者,更是尊贵无比,权势滔天。
林家府的守卫很是森严,隔不了多远便有巡视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巡视,巍峨的建筑之内,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林家老宅内四周分散着各处别墅,分别为东苑、西苑和南苑。它们呈众星捧月的形状,簇拥着问天楼,其宏伟壮观,给人一种震撼的视觉盛宴。
谁都知道,林家府,代表着一种令人畏惧的权势。做了这家府的家主,掌握着不仅是林家,还有林家集团,更是尊贵显赫无比。
…………
此刻东苑靠近西面的墙边,长着一棵呈心形的大红枫树,树冠十分茂盛,红色的树叶鲜艳热烈,在骄阳的照射之下,美得令人赞叹。
茂密的红叶内,一只粗壮的树枝上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晃动着脚,一只手转动着一根银针,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在看。
这小女孩正是赵一笑。
赵一笑的房间在东苑的最角落里,旁边就是一堵墙。宋美菡把她扔在此地之后,就和自己的新任老公去度蜜月了,她成了这座硕大别墅里三不管的人员,不管吃,不管住,不管睡。
仆人因她是外人,所以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饭菜自然也不会送到她房间里。
他们的态度很明显只任由她自生自灭。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林艺岑的手笔。
因此,她每天除了去厨房找些吃得来填饱肚子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之外,便是爬上这棵树,找个舒服的位置研究手里的医书。
上一世,她曾无意间拜一民间隐世高人为师父,获赠一本名为《药理》的医书,且得到他数天教授针灸之术。
只不过当时她还小,加上后来为了爱情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每天不是利用便是算计。
等她重来一次,想去遇见师父的时候,却失去了时机。
不过幸好,她重生了,这本书也跟着她过来。
她想,这也许是老天爷给她重来的机会又给她指了另一条可以走的道路。
“我爸妈说你是小y种,就不应该活着!”
“就是,你连一条狗都比不上,还以为自己是个少爷,我呸!你就不该活着!”
“就算打死你这个哑巴,也不会有人知道!”
几个稚嫩小儿的声音传来。啧啧……赵一笑不禁感叹,这么狠的话,居然出自孩子之口,可见林这个家族里的孩子,从小就在权利的浸染之下,多么早熟,心又多么狠!
她拨开树叶望过去,只见几个小男孩对着地上另一个男孩拳打脚踢的。
看情况,是一起赤裸裸的欺凌事件。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地上的男孩双手紧紧护住头,却对他们的行为一声不吭。
真是个傻孩子,遇到这种打不过的情况,应该跑了再说呀。
男孩们打累了,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们走!”
过了许久,就在赵一笑以为地上的人晕死过去,思量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慢慢地站起来。
瘦弱的身体此刻如秋天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好似要倒下去一般。
那样子,赵一笑看起来特别难受。原来,他身上的伤疤是这样子来的。
一个月前,她想要改变上一世的悲剧,那必定就得避开进入林家。
所以她选择在法庭上据理力争希望法官把她判给父亲,只是没想到在紧要关头是父亲自己放弃了对她的抚养权,而卖掉她的母亲却极力争取抚养权。
离婚如上一世无可避免,她跟着宋美菡进入林家大房,一切似乎……无可改变。
进来后,她从未想过要去找林缘。
毕竟他是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仇人。
可如今,看到他被人踢打,她竟然没有那种见到仇人落魄时的开心之感。
林缘并未发现赵一笑此刻就站在树上看着他,他垂着头,背脊却挺得很直,沉默地沿着小路往外面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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