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中的想法全都托盘而出后,韩潇看着低头沉思的楚阳,等待对方的回答,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丝忐忑的,担心楚阳怀疑自己之所以对他多加照顾,只是出于利用的目的。
事实上这个想法也是在昨晚才萌生出来的,韩潇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把楚阳也牵扯进来。
在韩潇的注视下,低头不语的楚阳终于抬起头来道:“所以说在下方才做出来的事情,是帮韩姑娘出了一口恶气了?”
韩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看到像是苍蝇围着自己的严强吃瘪她当然开心,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本想让楚阳低调行事的想法就没办法实现了,从这点上来说她多少还是有些感到遗憾的。
意识到了什么,韩潇忽地蹙了蹙好看的眉头,质问道:“还说那不是你做的手脚,你刚刚不是自己亲口承认了吗?”
自觉说漏嘴的楚阳立即转移话题,拍着胸膛道:“韩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帮你实现心愿,将严飞勇、严强这对舅侄,以及严家所有的害群之马全都赶出去,到时候韩姑娘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到楚阳答应会帮自己韩潇心中一喜,反应过来便好奇起对方会提出什么条件,可惜不管她如何询问,楚阳硬是不肯说,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无奈之下,韩潇只好打消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楚阳站起身来从总监办公室离去,还没走到自己的仓库办公室,迎面就看到了一道身影,不是刚刚赶回到公司的严飞勇又是谁。
想到韩潇叮嘱自己的事情,楚阳装作没看到严飞勇抬脚就想走人,身后忽地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姓楚的,你把本经理的外甥弄成那副模样,该不会以为什么后果都没有吧?”
楚阳踏出去的一只脚直接收了回来,转过身直视着脸色阴沉的严飞勇,一字一句道:“何出此言?”
见楚阳揣着明白装糊涂,严飞勇心中大怒,偏偏他没证据可以证明严强的肛裂是对方做的手脚,至于那个撒豆成兵的障眼法,自己在来的路上就从别人那里传来的视频看过了。
不得不说这个障眼法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可惜视频里也清楚显示出,楚阳至始至终都没靠近严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难不成还真的要相信对方会什么法术?
严飞勇是经过高等教育的精英人才,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法术之类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按捺住心中的愤怒,严飞勇冷笑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手脚,但本经理有句话要告诉你,既然敢得罪我严家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楚阳默然不语,许久道:“你代表得了严家?”
“自然!”
严飞勇语气充满了自傲,他和现任家主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再加上自己这些年为严家做的贡献,说可以代表严家一点也不过分,当然能代表几分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见严飞勇承认,楚阳脸色淡然,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掌门也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严家敢得罪我说明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严飞勇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差点没直接笑出来,放眼整个云海市,除了家大业大的孔家以外,还有哪个家族能和严家相提并论。
即便是孔家也不见得可以给严家脸色看,毕竟现如今的严家已经攀附上了京城的君家,君家虽不是云家、叶家、秦家那样的顶级家族,但论底蕴和地位绝对远胜孔家、严家这样的地方家族。
和君家攀上关系,严家的将来指日可待,就算是取代孔家成为云海市第一家族也不是没有可能,眼下竟然有人说严家的好日子到头了,严飞勇如何不感到滑稽。
这就像是一个乞丐说皇帝的龙位不保了,严飞勇望向楚阳的目光已经多出了一抹怜悯,估计眼前这个家伙还不知道严家意味着什么,所以才说出刚刚那种话来。
至于楚阳所说的“掌门”,严飞勇更加没有在意,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癫狂,既然这小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就证明离死不远了。
“小子,你就狂吧,等本经理想办法把你赶出公司再让你无处可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今天所说的话是有多可笑了!”
面对严飞勇的冷嘲热讽楚阳脸色平静,忽地问道:“你知道叶青城吗?”
“嗯?”
严飞勇心中忽地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当然知道京城的叶家大少,而且这还是自己最近才知晓的,毕竟在攀附上君家之前严家根本就不关注京城的大家族,也没那个必要。
但现在不同了,和君家有了这一层关系后,严家已经逐渐开始打算壮大在京城的人脉,如此一来想不知道叶家大少的名号都难。
毕竟叶青城是京城各大家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之一,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叶家的家主候选人,这种年轻俊杰严家自然是想交好,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此时此刻“叶青城”这个名字竟然从楚阳的口中冒出来,严飞勇心中的惊讶之情可想而知,在他看来对方只是一个清洁工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叶家大少的名字。
不等严飞勇说些什么,楚阳便又踏上前一步,神态自若道:“连叶青城都被本掌门扔进了水里,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话,本掌门不介意也把你丢进水里。”
顿了顿,补充道:“公司里水最多的地方只有厕所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严飞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自己楚阳说得应该是假的,但他却又鬼使神差地选择信了一分,这更加让自己对楚阳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这小子根本不是韩潇保姆家的儿子,而是另有身份?”
没等严飞勇彻底想明白,楚阳已经转身离去,韩潇虽说希望自己低调行事,但这显然不符合出他对自己的定位,身为长生门掌门没必要遮遮掩掩什么,传出去都让人贻笑大方。
要不是顾忌现代社会的法律,楚阳肯定直接找个无人的角落把严飞勇打昏过去,然后用猥琐老头教自己的审讯方法,把这家伙的把柄全都逼问出来。
可惜这里并非秦帝国,而且和秦帝国比起来,现代社会的监控力量强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如果不想进官府,那就只能循规蹈矩地做事,直到抓到严飞勇的把柄将他赶出韩晨公司。
目送楚阳离去,严飞勇却只能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不敢再说一句狠话,他原本的一些计划也都因为对方刚刚的那句话,没办法继续施展下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歪打正着的楚阳,悠悠然地回到了仓库办公室,刚刚推门进去脸色便微微一变,赫然是发觉仓库办公室和他先前离开时有些许不同。
一般人肯定察觉不到这种细微的变化,但对于楚阳来说他想不注意到都难,因为自己刚刚推开门头顶上便掉下来一物落在了脚底下。
“这是……信?”
楚阳将之捡起反反复复观察了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走出仓库办公室四下张望了一番,想知道留下这封信的人在不在附近。
发现四周没有任何人影后,楚阳只好回到仓库办公室,随手关门并将信封撕开从中取出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九个端秀清新的大字。
“赵兄托我找你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