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条约后,沈宴当晚便召集了城内管事的妖,将他们关在屋子里嘀嘀咕咕了许久。
洛茗当他是在交代城内事物,便非常自觉得退了出去,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沈宴那门就没开过。
她倒是不知道对方居然会一交代就交代一晚上的,靠在门边等待着对方会议结束。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紧闭的大门才终于打开,里头陆陆续续走出一些妖怪,在瞧见站着门口的洛茗时,都报以八卦的目光。
洛茗将这些目光都给无视掉后,便缓步走到沈宴的面前,“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去?”
这一进门就瞧见满桌子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和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这些东西将圆木桌铺得满满当当。
洛茗随手拿起一个罐子看了眼,嘴角还有些抽搐了两下。
她倒是不知道对方带这么些个瓶瓶罐罐到底做什么。
沈宴在衣柜里又翻出了几件外袍,通通丢到桌子上后,才回答着对方的问题,“在外头若是碰见什么打打杀杀的,难免会落下伤口,这些药膏都是最好的,以备不时之需嘛。”
沈宴说得很是理所当然,这个理由听起来也很有道理的模样,但洛茗看了眼手里的小瓷瓶,上头明明白白得写着养肌水三个字。
这看起来可不是治疗伤口的良药啊。
但她并没有开口质疑,将瓷瓶放回去后,瞧着对方挑衣服的模样,还有些无奈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沈宴在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里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准备全部打包带走,长袖朝桌子上的东西微微一拢,那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物品全然悉数入袖。
“现在就可。”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沈宴抬头瞧着洛茗的方向微微一笑道。
洛茗看着他的举动,还有些愣,果然妖怪还是比凡人要方便上许多的。
她不由得在心里发出如此感叹。
沈宴经过昨夜一晚上的梳理,将哈哈城内的一切事物都做好的交接,在他这个城主不在的日子里,一切事物都听阙儿吩咐。
毕竟阙儿从这城刚刚创立的时候就跟在自己身边了,多多少少也明白该如何打理,再不济还有眉姑娘帮忙,这城总归不会乱的。
至于为什么就这么一点点交代会折腾了一个晚上,这全都要怪他该死的妖格魅力,这一说自己要走,城内元老们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舍之情。
哭哭啼啼得闹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后这场哭诉才堪堪停止。
好在之前就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然这到时候指不定会被急性子的洛茗抓着好一顿骂。
等真正要离开哈哈城的时候,沈宴回头瞧了眼城门许久,最后施法再加上一道结界。
城内数他妖力最强,如今他要远游,没了他这最强妖力的九尾狐做镇,若是出什么岔子可不好。
想了许久最后也还是强加了一道封印,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进不去,反正哈哈城内的妖也不会出去,如此自己也能放心了。
“怎么,不舍得啊。”在一边的洛茗瞧着沈宴凝望城门的表情,开口打趣了下。
“你要是不舍得,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的。”她别过身,若无其事得说着。
沈宴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了下,“说过会和你同行,我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说完还朝前走了几个大步,一会就赶在她的面前,洛茗看着他的背影,内心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但她知道,这个情绪应该是高兴。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去收妖。”洛茗朝前走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和他并肩而立的时候开口问出了这话。
沈宴倒是思考了一会,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给她,“那洛大捉妖师又为什么要以男儿身示人呢?”
洛茗被他猛的问到这个问题,伸手摸了摸自己高束起的发,出城门前她找城内的裁缝店为自己做了一个男装,今早便换上了。
由于长时间穿裙装都习惯了,这今早猛得坐着铜镜前画眉还有些不顺手,画了许久才勉勉强强有个样。
对沈宴提出的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听到对方的回答,沈宴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样,朝洛茗的方向眨了眨眼,一脸神秘兮兮得说道:“那我的回答也和你的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的洛茗抬头看了眼对方的表情,这一下就知道自己落入他下的套中,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此倒好,若是自己不说出为什么换男装的理由,那对方便能理所当然得不说自己硬要跟着自己的理由。
这下倒是彻底将洛茗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但勾归勾,想来对方也不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这么想着洛茗还有些气得跺了跺脚。
“你刚才是不是跺脚了?”耳朵尖的沈宴回头看了眼假装无事发生的洛茗,轻声开口说着。
洛茗假装撩了下挽起的头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瞧着对方,“什么跺脚,我现在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这种小女儿行为是不可能会做出的。”
“可我刚才明明听见了……”不死心的沈宴做着最后的挣扎。
洛茗朝前走了几步超过他,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你估摸着应该是活太久了,耳朵不太灵光了。”
被质疑年老的沈宴还有些不服气,朝前走了几步快步超过她的身影,学着她的模样回怼过去道:“你就是太年轻,所以才走不过我。”
听着沈宴挑衅的话,洛茗假装不在意得哼了一声,但脚却不服输得快走了起来,沈宴也没打算让她。
就这样二人极其幼稚得一前一后走着,对方稍微快那么一点点,那另一个人绝对会加快脚步。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围观群众说道:“当时我就在现场,看见那两个人一度觉得很奇怪,看起来挺帅的两个小伙,没想到年纪轻轻得脑子就不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