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龄也没料到黄世勇会突然下狠手,连忙跑过去心疼的把被踢翻的小狗抱起来,转头没好气的抱怨,“你这人怎么那么呆性啊,这畜生也是一条命呢,要不我踢你两脚看看疼不疼?”
“你还说呢!”
黄世勇没好气摇头,“要不是你一直惯着这小畜生,它能变成这个样么?再怎么心疼,也是个养不家的狼崽子,你还心疼它干嘛?”
黄世勇和王诗龄你一言我一语的教训土狗,走到屋前空地的黄顺安也一直抱着手远远站着没有靠近。
其实刘香打电话告诉黄顺安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黄世勇放炮炸石头,把黄顺安他们家岩院子旁边田坎上的一个大石头也给炸了。
黄家湾以前又叫岩石岭,到处都是乱石堆,这边什么都缺,唯独就不缺石头。
何况黄顺安他们搬到了山湾上面,那地方屋前屋后都是悬崖,真要是开山采石,估计十年都采不完,黄顺安就更不会在乎这个最多几十个立方的小石头。
黄顺安之所以特意赶回来,主要是黄世勇炸石头的时候,把那块地也给炸垮了。
那块地比岩院子大不了多少,也就是卡在乱石堆中间的几分地,黄顺安同样不是太在乎。
可他不在乎,不代表陈月华不在乎。
黄顺安非常清楚,这事要是让陈月华先知道,回头又要闹得不可开交。尽管黄顺安对黄世勇这个二伯一点好感都欠奉,可他也不想看到陈月华和黄世勇吵吵闹闹。
毕竟不管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黄字,而陈月华又是那种特别能闹的人。
以陈月华的性格,只要她占据一点道理,不闹出个结果,她都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那一次,黄世勇占了黄顺安家里三分五的地,陈月华就闹了十来天,要不是黄世平拼命拦着,估计陈月华都要闹到县里去了。
而这一次,黄世勇又炸垮了黄顺安他们家里两三分地,而且黄世平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再拦住陈月华了。
黄顺安得知这事,只能过来找黄世勇,想和他们商议下妥善处理这事。
可实际上,这石头炸了就已经炸了,怎么都不可能重新放回去,吵吵闹闹最后也就是浪费精力。
陈月华争来争去,也不过是想争一口气,所以黄顺安提前过来找黄世勇,也不过是想让他们在言语上稍微让点步,给陈月华一个台阶下,免得把事情闹大。
然而黄顺安没想到,他刚过来,黄世勇和王诗龄就借着管教狗的名义,对他一阵冷嘲热讽。
听到黄世勇和王诗龄这些话,黄顺安忍不住悄然捏紧拳头。
黄世勇和王诗龄,真的太不像话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长辈,而且还是那种很亲的长辈。
他们心怀不满,直接开口指责,黄顺安作为一个晚辈,哪怕他们说得没道理,他也可以咬着牙不反驳,可他们偏偏不好好说话,非要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一点都没有长辈该有的风范。
不过即便是如此,黄顺安还是忍住没有发火,而是等两人说够了,才强忍住怒火走过去打招呼,“二伯,二伯母!”
“老幺回来看看啊!”
王诗龄打了个招呼,刚要站起身,忽然一皱眉头痛呼出声,“哎呀,这人老了,腿不中用了,坐这一会儿腿坐麻了站不起来,也没法给你让椅子!”
说完这话,王诗龄一边锤着腿一边没好气朝黄世勇抱怨,“还愣着干嘛呢,赶紧给老幺让个坐的地方啊!”
“我这咋让啊?”
黄世勇拍了拍自己旁边,没好气耸肩,“我坐在磨刀石上面的,年轻人可不能坐这玩意儿。”
黄世勇倒是没说假话,他的确是坐在磨刀石上面的,不过他旁边就有好几把椅子,只要随便一伸手就能递一把过来。
这两个人一个说自己腿麻,一个说什么没法让座,其实也就是摆明了不给黄顺安好脸色看。
黄顺安自然知道这两个亲戚都是什么德性,倒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笑着轻轻摆手,“二伯,二伯母,你们是长辈,用不着和我客气,我站着就行。”
“这怎么行?”
王诗龄皱起眉头连连摇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黄家嫁出门的儿子,你这回来,就是回娘家,这要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回头人家还不把我们说死啊?”
听到王诗龄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把嫁出门这几个字加重,黄顺安顿时明白过来,王诗龄这是在暗暗警告他,告诉他他只是嫁出门的人,没资格再来管黄家的事情。
黄顺安知道王诗龄是这边出名的贱嘴,也不和她计较这些,再次轻轻摆手,“二伯母,别这么说,我这次过来,就有个事情和你们商议下。我也挺忙的,就长话短说吧,岩院子旁边那个鬼面石,是不是你们家放炮炸掉了?”
“好像是炸了!”
听到黄顺安的话,黄世勇叼着刚卷好的旱烟点了点头,然后惊讶的问黄顺安,“老幺,我就炸个石头打点砂。你是个读书的孩子,不会也学你爸那么迷信,觉得那个石头看着是个鬼脸,就说什么碰不得吧?”
“当然不!”
黄顺安摇了摇头,声音却是变得微微冷了一些,“二伯,您炸石头我没意见,您要是缺石头,只要是我们山上的您也可以随便炸。可不管怎么说,这终究还是我们家的东西,您动之前,是不是该先打个招呼啊?”
“哦,这个啊!”
黄世勇还没开口,王诗龄就在旁边接话,“老幺,这事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早就打过招呼了的。那时候你还没在家,你二伯就和你爸说好了的,你爸说那个石头只要我们要用,随时都可以炸。”
听到这话,黄顺安气得差点就没忍住冲过去狠狠踹王诗龄几脚。
他这个二伯母,真的是太会说了,竟然把事情往一个死了的人身上扯。尽管黄顺安也清楚,这事根本不可能,可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因为他的父亲黄世平死了,死无对证,王诗龄怎么说都行。
“哦,这样啊!”
黄顺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眯起眼冷哼出声,“二伯母,你们老一辈说好的事情,我这后人还真是没啥可说。不过嘛,这地种着青苗呢,玉米土豆都那么大了,您这说炸就炸,是不是太那个了一点?就算真的给我爸打过招呼的,可我爸已经不在了,您动手之前是不是还该再说说?我是不在这边了,可我妈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