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惊讶以后,周玉翠第一反应就是送东西的人走错位置了。
如果是个男的,哪怕不认识,周玉翠都还会考虑这会不会是自己的追求者。毕竟她对于自己的身材容貌,一直都是很自信的,而她身边也从来不乏追求者。
只不过她已经结了婚,又心有所属,所以也就没去理会这些事情。
可是在看了花束之中的卡片之后,周玉翠才发现,并不是别人走错位置了。
简单的交谈,她才得知,这女的是花店老板,蛋糕是受人之托顺手带过来的。
抱着蛋糕和花束进门,将两样东西都放在桌上,周玉翠不由得有些愣神。
因为她一时间,根本想不到这些东西到底是谁送来的。
她打工的厂里,的确有几个追求者,可那些人都不知道她的生日,而且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想要把她活活吞下去的那种。
如果真让他们知道她生日,他们要送礼物,绝对是直接登门,绝对不会去找人代送。
而后周玉翠才想到父母,不过转瞬她就微微摇头。
对于父母,她再了解不过,父母平时的确很关心她,但是他们一辈子都住在大山里,几乎没进过城,连生日蛋糕是什么样估计都不知道。
送蛋糕都还能解释成父母看了电视什么的,可能学到了一点,可送花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大河沟村这边,就没有什么送花的习惯,在这边的人眼里,花这种东西长着看就行了,摘下来送人那压根就是毫无意义的扯谈。
再说了,送过来的是红玫瑰,长辈也不适合给晚辈送这种东西。
随后周玉翠才想到自己的心上人,不过很快她就自嘲的冷笑起来。
这种想法,根本就不该有。
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玩具,而且还是那种可以和兄弟分享的玩具。
他结了婚,还把他送到了别人手里,理由就是她那会儿肚子大了,再不送出去没法见人。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绝望了。
只是回想着往日的甜蜜,总难免心存侥幸,后面也就变成一种畸形的相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在得知自己嫁的短命鬼死亡的时候,周玉翠心里没有任何的悲伤和失落,反倒是有一丝窃喜。因为她一点都喜欢那个姚云龙,那家伙除了会挣钱,就知道挣钱,和她发生点关系,都和例行公事一样,一点情调都没有。
结婚六七年时间,姚云龙没对她说过一句情话,也没主动给她买过一个礼物。
那种男人,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个摇钱树,谈不上丝毫的感情。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都是鬼扯谈。
看到姚云龙那暴发户的样子,周玉翠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解脱的时候,她再次被她那个已经差不多绝望的心上人伤了一次。
又一次,她又被人当成工具送了出去。
周玉翠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只知道这一次他更过分,把她送给了一个更令她恶心的人。
一想起那个黄顺安,周玉翠就气得牙痒痒。
姚云龙虽然没情调,起码还像个正常男人,看她的眼神都能感觉出男人的冲动。
而那个黄顺安,简直就是瞎子样,见面那么多次,他都没多在她身上停留一眼,就好像她的美貌在对方眼里,一点用都没有。
她当日那么恼火,其实也不是嫌弃黄顺安没本领,实际上她都没对婚姻抱什么期望,也不在乎嫁的是什么人,甚至都不在乎那是不是人,反正只要父母那边不再烦扰唠叨就好。
让她没法忍受的,是黄顺安那种毫无波澜的眼神,从长大成年到如今,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忽略。
在她看来,嫁给这种人,真的不如给家里买个畜生养着。
她讨厌黄顺安,也恨那个将她几度送人的混蛋,当然也不会去考虑那个混蛋送她礼物的事情,因为那种事根本就没有可能。
从头到尾,那个混蛋都只会花言巧语,钱倒是给过不少,但是送礼物这种事就别提了,更别说记住她生日这种事。
“混蛋!”
想到自己把身心都交给了那人,最终却被他当成工具一样丢来丢去,周玉翠忍不住恼火的把花束拿起来,想狠狠抽打出去。
不过终究是还是没抽打出去。
长到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尽管这花束并不大,而且看着有些俗气,可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么糟蹋。
到这边时间不是很长,也没有交到什么知心朋友,生日也没有找人陪伴。
等着家里的电话,期盼着父母的关爱,等了一天失落了一天,看着蛋糕的时候,周玉翠才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
伸手慢慢拆开蛋糕盖子,看着里面的奶油蛋糕,周玉翠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用叉子,而是直接伸手抓了一把奶油。
从小到大,她都讨厌这种粗俗的举动,更讨厌那种粗俗的人,可这时候她却突然感觉,这么吃好像比用叉子小口吃更过瘾。
抓了第一把,随后又抓了一把往嘴里塞。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滚落,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原因。
总之,很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过生日,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却也是第一次收到鲜花。
生日蛋糕不算是第一次了,不过以前吃生日蛋糕,都是自己订的,拉着朋友一起吃,大家欢声笑语,也不是这种味道。
抓了两口,周玉翠随手将蛋糕里面带的蜡烛和刀叉餐盘全部丢进垃圾桶。
没有祝福,也没有什么愿望,蜡烛这种东西有些多余。
对那个只知道玩弄她,只会给钱的混蛋,她已经逐渐死心了,而对于未来,她也没有什么期待了。
二十七岁,这个年龄并不算老,照外面的算法,说风华正茂也不为过,可她却感觉不到什么未来。
父母不会让她找外地人,至于当地那些泥腿子,就没个懂情调的,看着就恶心。
不管找哪一个,都别指望好好过日子,也就不奢望什么。
何况她已经结婚了,虽说对于所谓的丈夫,她是一丝好感都欠奉,但是父母打电话过来,都在夸奖,这样就够了。
结婚,本身就是不想听父母唠叨,至于喜欢不喜欢,对象是人还是狗,不重要。
抓了几把奶油塞进嘴里,周玉翠才想起来,订花的老板过来的时候打过她的电话,于是她拿起电话打回去。
虽说可能是匿名,不过也可能能得到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