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心!”
华栩对此充耳未闻,只是恍然若失的看着前方,满心的不敢置信。
那可真的是自己心里日思夜想的人儿?但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还被囚禁在大燕深宫内院里面吗?
不,不对!这个不对!
华栩身形一顿,猛然醒悟过来。
这站在林毅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段笙月!
只可惜,他醒悟的时间为时已晚,锋利的箭矢直接就冲着他的胸口扎来。
华栩下意识的,快速抽出了佩剑挥舞几下并偏过身子,最终却还是让一支箭矢直接贯穿了左胸,整个人都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跌落下马。
一瞬间,北漠的整支军队都慌了神。
“北漠大将华栩……呵,好像也不过如此。”
“段笙月”冷冷的一笑,说话间抬手撕下了一层宛若人皮的东西,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脸。
林毅被狂喜冲昏了的头脑顿时一清,不禁转过身,看向了对面那一时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北漠大军,霎时间便收敛好了情绪。
他右手摸上了刀柄,本快喜极而泣的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警惕表情:“你到底是何人?”
“段笙月”眼珠子转了转,将视线从北漠兵马当中抽出来投向林毅,含蓄一笑。
她道:“吾皇洛杞特命我等前来相助,龙悦支援来迟,还请林将军多多见谅。”
早不来晚不了,偏偏就是在华栩刚刚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
那林毅是否也可以理解为……其实洛杞派来的人早就到了,但偏偏就是不愿意出现,潜伏在暗处,准备伺机而动。
林毅脸色难看的望着龙悦。
一道白日青烟自雁门关城外上空响起。
战争的萧杀声再次奏响。
大燕皇宫内。
檀香缭绕,轻幔飞扬。
段笙月微不可见的侧了侧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十分难受,挣扎到几下,才缓缓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人影自眼前晃过来晃过去。
“细……柳?”
“娘娘您终于醒了!”细柳喜极而泣,丢开手里的盆子就是扑倒在床边。
昨儿圣上离了没多久,娘娘就忽然病了,当时整个人都是滚烫的,高热不退。
段笙月借着搀扶自己的手坐了起来,干咳几声,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沙疼,估摸着是发热不甚引起的吧。
她虚弱的依靠在床头,微微偏过头看向了那半打开着的窗子:“现在几时了?”
细柳含泪心疼的给段笙月拿手绢擦擦额上冷汗轻声回道:“才过卯时不久。”
段笙月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是吗?才过卯时啊,果然人差了,连个日子都过的像是度日如年。”
气氛有那么一霎那的寂静。
细柳轻泣:“娘娘怎么能这么说?您可不知道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矢色连头钗的跑掉了去给您请太医,就怕出什么差错。”
她家娘娘真是命苦,这身子弱的,端是让人胆战心惊,要不是平日里陛下派人送了不少东西吊着养着,怎么可能会有当今这副样子。
“李总管呢?”段笙月忽然想起一事儿,本来还略显倦意的双眸猛然一凌冽。
不提还好,一提细柳就气的慌。
“前一个时辰您病了,奴婢让翠儿去请李总管叫御医,结果李总管随意的喊了个太医就来给您瞧病,要不是娘娘您现如今并无个三长两短的,奴婢定是会告知陛下这一件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段月笙一愣,原来是回到三七回门这一日了,沉吟片刻,见细柳半响了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哭笑不得。
“去给我将李总管叫来。”
她冷冷的一笑,上半辈子退了一辈子,可现在她不会再让区区一个奴才都爬到了头顶上放肆,凭什么都是她段笙月退让。
“是,娘娘。”细柳开心的宛如一百八十斤大胖子,就差高歌一曲,那讨人厌的小人终于要被人收拾了,下巴微扬。
段笙月无奈的扶额,挥手让几个候着的小侍女将自己衣服拿来伺候着穿好。
她挽发之时瞧着瞧着那铜镜里面倒映出来的美人儿,牵强的笑了笑镜中人。
人啊……
很快,出去唤人的细柳就带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进了屋来。
“娘娘您叫我?”
段笙月淡淡的一抬眼,借着镜子看清楚了自己背后那看似恭恭敬敬站着的人,面如稀疏平常,衣着却精致。
“陛下呢?”
李杰掩下自己眼中的不耐烦,含笑回道:“回娘娘,陛下自身有要务缠身,昨儿半夜就在御书房办事去了,但现在奴才并不知其身在何处。”
段笙月将李杰的不耐烦看进眼底,也不恼,只不过依如平日里的温婉模样站直转过身,莲步微抬,房内的众人便皆是未反应过来的,砰的一声之后看见一道身影自自己面前飞过。
李杰被踹飞以后,连撞几张椅子才停下,腹痛难忍,只得瘫软在地,宛若看到疯婆子似的看到替他之人:“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笙月晃了晃身子,依旧一副病弱美人的样子。
她道:“本宫还真是没有搞明白李总管你是如何混进这宫中的,目无尊卑,连个尊称都不会说?还是难不成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都认知不了吗?”
段笙月再怎么病弱,再怎么无能,可她以往好歹也是大燕第一女将军!
就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也不至于被一阉人所如此之欺辱吧?
细柳震惊的望着自家娘娘。
原来一直看似柔柔弱弱的娘娘还能如此之厉害?可……这大病刚醒,大动干戈的怕是不好吧。
段笙月死死掐住了掌心,强行咽下自己喉间涌上来的腥甜。
她笑道:“既然你不懂何为尊卑,那……本宫今日就教教你!”
李杰面上好一阵五颜六色。他赶紧咬牙艰难的挣扎起身跪礼:“娘娘息怒,小的知错了!”
而这么一副场景,便是在洛杞收到边疆的飞鸽传书后,踏入段笙月此处看见的第一幕。
他差异道:“李总管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