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炼与唐师承的一战,引起整个南域舆论轰动。
南宫剑宗既失面子又失里子,可谓栽了大跟头。
后续纷纷扰扰了好几天,舆论朝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
大多数人都认为南宫剑宗是阴沟里翻船,没人愿意承认陈炼的实力,甚至陈炼这个名字,也逐渐被热议事件的人们遗忘。
陈炼不仅被轰击得皮开肉裂,五脏六腑都被劲力所震伤,伤势比起上次被天雷轰击还要更严重不少。
解封扶桑木,能够快速治愈陈炼的伤势,可疗伤的同时,也是扶桑木反噬陈炼的过程。
陈炼采取同样的疗伤方式,但为了避免醒不过来彻底沦为一株灵植,他想出了分段治疗的办法。
即是先疗伤三天,封印扶桑木休息一天,然后再疗伤三天。
疗伤花了足足七天,等陈炼完全康复,那块赤炼精金打造的物品,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完成。
那位发誓今生今世永不再打造杀人凶器的铁匠高人,把赤炼精金打造成一只小汤匙。
赤炼精金比起寒晶玄铁还要高一个品阶,如此极品材料,自然要用在最为关键的地方。
陈炼思前想后多番考虑,最终决定,要把小汤匙吞噬与头骨结合。
但小小的汤匙,以量算,不足以覆盖整块头骨,若是强行以此化骨,强度会因为浓度下降而大幅降低,失去使用赤炼精金的意义。
与杨巅峰商讨一番,二人讨论出一个可行方案。
陈炼会同时吞噬小汤匙和泠鸢剑,以两者化为头骨,小汤匙作为额头的部分,泠鸢剑作为其余的部分。
这个方案,操控的难度大为增加,陈炼需要一心二用,分神把小汤匙和泠鸢剑的金属流注入不同部位。
陈炼已熟习正反双轨修行《太祖炼气决》,这种难度的微操作,他有足够的信心能成功。
世人会用‘头铁’这个词,来形容那些性格固执不知变通的人。
陈炼一旦完成这次噬元化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头铁’。
在当世所有已知的珍稀材料当中,赤炼精金的硬度排得上前十。
而前十的材料当中,又有不少是传说级别的,现实中基本不可能遇到用这些材料作为武器的对手。
亦即是说,陈炼额头接近眉心那个位置,几乎可以称之为坚不可摧!
陈炼坐在山涧边上,用手指摩挲着泠鸢剑上精美绝伦的花纹,笑吟吟地自言自语道:“沈姑娘的剑真是不错,谢谢了哦!姑娘下次有更好的剑,记得继续来送。”
不能当着沈梦依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实在有些可惜,不然沈梦依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接着,陈炼便开始噬元化骨。
《刚》这部锻体法,最凶险的环节,便是头部颅骨的重锻。
以《刚》的法门锻体,汇聚在一起的真气异常凶暴,重锻的过程中,很可能震伤大脑重创神魂。
这部被称之为‘邪门’的功法,之前练死一人练疯两人,问题都是出在这个环节上。
这也是局部练体法的通病,而《刚》不过是缺点特别突出而已。世人大多选择全局锻体法,这就是原因所在。
陈炼对此懵然不知,就那么练了,然后也成功了。
其中的关键,是无尽战域中的磨砺,令陈炼对痛楚的忍耐能力远超常人,与无尽战域的精神连结,也某种程度上保护了他的神魂免受伤害。
陈炼疗伤花费了整整七天,也因此而错过了一次例行训练,已累计两次训练未能完成。
三月份因为排斥反应,训练失败一次,被扣除二十积分,而穆玄策的那次任务也失败了,没有获得任何积分,故而陈炼四月份只领到了八十积分。
八十积分,根本兑换不到好东西,陈炼就把积分存下来,打算次月再用。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陈炼被杨巅峰养得眼光太高。
八十积分能兑换到的物品,其实也并不算差,换了是两个月以前的那个陈炼,估计要高兴得半夜做梦也会笑。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眼之间,日子已来到五月。
这个月,陈炼又能领到八十积分,与上个月结存的积分加起来,已经有一百六十分,足够换些还能‘凑合’的东西。
五月底就要进行第一次大考核,据说孤狼营的大考特别严苛,甚至有造成伤亡的可能。
随着噬元化骨的进行,陈炼的身体愈发地沉重,必须在大考之前克服这个缺陷。
这一次的目标,是一部提升机动能力的身法类武技。
杨巅峰也有身法武技,但修习难度太大,不适合陈炼目前的境界修炼,而且那是一部专门面向剑修的身法,也与陈炼的武技风格不符合。
练拳是被贫穷逼出来的,但既然已经练了这么多年,陈炼也不想就此放弃,贸贸然转行。
陈炼先到院务处领积分,又见到了张守诚。
张守诚看到陈炼活蹦乱跳,十分震惊。
外边盛传的消息,是陈炼虽然没死,但已经终身残废,彻底沦为废物。
可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与传言截然相反。
“小兄弟……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张守诚惊讶地问。
“先生觉得我会有什么事?”陈炼疑惑地反问。
“你不是被南宫剑宗的人打成重伤吗?”
“确实被打成重伤,但已经全好了。”
“哦,那很好……很好!”张守诚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感觉这对话聊不下去了。
足以致命的重伤,陈炼说得像磕破皮一般轻描淡写,他还能说什么呢?
张守诚为陈炼结算积分,陈炼还想向张守诚请教身法武技的事情,但联想到穆玄策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张守诚是一时糊涂还是故意坑害,陈炼已经意识到,这个看似和善的老者,根本就靠不住。
陈炼离开院务处,张守诚又找了个机会开溜,跑到陈修的宅邸处通风报信。
陈修昨晚与比试当日搂着的那名女子胡混,几乎通宵达旦,故而时近中午,他还未起床。
张守诚此时求见,陈修心中觉得厌烦。
但作为在青道院内的重要线眼,却也不能不见。
陈修随意地披着衣服,敞开着衣襟。张守诚弓着身站在旁边,小心翼翼。
名叫姚桃的女子,给陈修泡了杯茶,双手奉上。
陈修呷一口茶,这才问道:“这回又有什么要紧的事?”
张守诚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
“这怎么可能!”陈修愣住良久。
张守诚的话,让他回想起了一幕儿时往事。
小时候,有次兄弟俩打架,陈修仗着年长一岁,骑在陈炼身上,把陈炼摁在地上暴打。
陈炼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愣是不认输,最终找到一个机会,冷不防抽了陈修小腹一拳,疼得陈修话都说不出来。
陈炼从小便有一种特质——人贱命硬,越打压越强!
陈修此刻,内心竟莫明地浮躁起来。
噼啪一声,茶杯被捏得粉碎!
陈炼恨恨道:“那个贱种,真是像极了烧不尽斩不绝的杂草!”
姚桃柔声劝慰陈修,说道:“那个陈炼,如何能与世子相提并论,就算给他再活十辈子,还必定比不上世子。
况且世子与他同父异母,骂他贱种,岂不是有一半在骂自己?”
陈修暴怒,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抽得姚桃满嘴鲜血。
“谁让你多嘴了?玩物就该有玩物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