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起来吧。”
“是,师父。”李梦依言站起。
“既然拜我为师,不可不知我的名字,我姓屈,名浩广,你我两人在泰渭城相遇乃是上天安排,我绝不藏私,尽我所能助你达成宿愿!”屈浩广斩钉截铁道。
“多谢师父。”李梦躬身,恭恭敬敬道。
三名大汉一直到李梦完成简陋的拜师礼后才大笑出声,纷纷嘲笑道:“我的老天阿,竟然拜个乞丐为师,你说这人是不是疯了?”
三名大汉话越说越难听,屈浩广充耳不闻,但李梦却也觉得自己方才拜师拜的荒唐,这才遇到屈浩广不到一个时辰,也未见屈浩广露过什么本事,就这样拜师,实在太过冲动。
李梦方萌生后悔之意,便听屈浩广发出一道冷哼,原先嚣张不可一世的三名大汉竟然闭上了从不停歇的嘴,不敢置信的望向屈浩广,冷汗涔涔冒了出来,牙齿发颤,站也站不住,纷纷跪倒在地:“晚生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请前辈原谅。”
为首大哥说完,其余二人马上接着求饶道:“请前辈原谅!”
李梦见此,心中大奇,殊不知屈浩广方才那声冷哼蕴含着功力直朝三名大汉而去,让他们头脑一震,顿时知道是遇到了修为比他们高了不知道多少的前辈,这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屈浩广摇了摇头,说道:“不饶。”两字落下,屈浩广右手一扬,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耀,李梦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待强光消失,睁开双眼时,只见三名大汉仰躺地上,一动也不动。
“李梦,我已替你报了仇。”屈浩广淡淡的说道,彷彿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李梦愣了一下,过了一会见三名大汉胸口并无起伏,探了探鼻子,真的已无生息之后,眼中两道清泪又流了下来,在李家大宅生活的这十数年的日子如书页般在脑海中不断翻过,最后一页就如此在这净香房中阖上,一切都来的好快,快的彷彿只是一场梦。
“李梦,拜我为师之后,现在的你便已获得重生,从前的你已然死去。你哭,是因为你的无能所造成无法挽回的悲伤,但你之后不能再因此而哭,你的心要坚强、坚定,如此才可以守住自己的信念,保护自己的爱人、亲人,然后完成霸天下的宿愿。”
“是,师父!”李梦用衣袍擦干脸上的眼泪,望着屈浩广剑削般的刚硬脸庞,一颗原本年幼软弱的心灵踏上了坚强茁壮的第一步。
“走吧,我将带你去一个你不曾听闻的世界。”语毕,屈浩广跨步走出。望着屈浩广广阔的背影,李梦身体流淌热血,双手紧紧握拳,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屈浩广走着,一路走出了酒楼,脚步毫不停歇的一直走到了泰渭城城门。屈浩广看似缓慢而行,但每跨出一步李梦却要连走三步才跟的上,因此到了城门时李梦已累的气喘吁吁。
“向泰渭城道别吧,此次一走,或许你此生便不会再回到这里。”屈浩广背对着李梦说道。
李梦回首,抬头一望,望着城门上用金漆涂成的“泰渭城”三字,一时间百感交杂,这十数年来未曾出过泰渭城一步的他,在这短短的一生中泰渭城已可说是他的全部,今日拜了师父,即将远去,过去在泰渭城内发生的种种譬如过眼云烟,转眼而逝。
默默的在心中对泰渭城道别后,李梦轻声道:“师父,我们走吧。”
屈浩广轻哼了一声:“嗯。”随后又以比方才更快数分的速度向前走去,李梦连忙跟上。一开始屈浩广的速度李梦只需迈开大步就可跟上,但到后来李梦却开始小步的跑了起来。
李梦见屈浩广始终在自己两三步前,却无论无何都追赶不上,心中有些着恼,但更多的是敬畏,心中对于这有莫大威能却又扮成乞丐模样的师父着实是好奇至极,同时那一颗在拜师初时的怀疑不安之心,也随着屈浩广逐渐展露冰山一角的实力而慢慢稳定下来。
屈浩广一路走着,完全没有休息,一次就走了三个时辰。这一趟三个时辰的路程可真苦了李梦,路程中经过了三条溪流,两座小山,一处丛林,而屈浩广在经过这几个地方时完全没有减低速度,让李梦跟的苦不堪言。
身上华贵的衣袍在这三个时辰中被割破了许多地方,沾上许多灰沙泥土,脚上的鞋也磨破了个洞。自小就受下人照顾的李梦,脚底已多了几颗水破,不少还磨破了渗出血水,然而李梦只道是屈浩广有意测验他的意志,不哼一声,硬气的跟在屈浩广身后。
一直走到黄昏日落,天上彩霞片片时,屈浩广方停下脚步,在一条小溪旁停了下来,嘴如干漠的李梦马上蹲跪下来,大口大口将甘甜的溪水吸入口中,直到胃里灌饱了水才满足的抬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痠软无比的坐倒在地。
一见李梦喝足了水,屈浩广轻喝一声,同时手一弹,一颗青色的果子自手中飞速往李梦射去。果子来的极快,李梦还来不及细看果子已到了眼前,连忙伸手去抓,却落了空,“咚”的一声击中额头,痛的李梦唉呼一声。
李梦低头,将果子拾起,见果子并不肥美,颜色又青,知道是还未成熟的果实,但飢肠辘辘之下两口三口内便把这酸涩无比的果子吃下肚。
见李梦吃完果实,屈浩广转身说道:“走吧。”
原以为会在此地暂息一会的李梦一愣,但还是双手撑着地,慢慢的将自己撑起来。浑身疲软的李梦几乎是拖着自己般跟上屈浩广,好在屈浩广心知李梦不过是凡人血肉身躯,加上太阳落下,四周开始昏黑下来,因此速度渐慢了下来。
李梦此时已经累到极致,但他拼命用意志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