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她只好又硬着头皮回到了送膳的队伍中。
书房内,墨北辰并不在,夜久幽松了一大口气,跟着众人一起,挨个的把菜放到桌上,只希望能快些脱身。
不料,她们一行人刚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这就和墨北辰迎面碰上了。
众人跪在地上请安,墨北辰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许久都不让大家起身。
夜久幽低垂着一颗小脑袋,认命的跪着。
半晌,忽然听到他清冽的声音响起,道:“你,过来给本王布菜!”
夜久幽眼角余光偷偷瞟向他,似乎,见他的大手正直直的指着自己。
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她身边的一个小侍女就满怀嫉妒的提醒了她,狠狠地把她往外推去。
夜久幽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呈狗吃屎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她看着地面,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她久久没有起身,又听墨北辰道:“笨手笨脚的,还不快点起来!”
她自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地站起了身,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原来是爱妃啊?”
墨北辰狐疑,还夹杂着一丝丝不为人知的戏谑声音响起,把夜久幽吓了一大跳。
众人诧异,皆是张大了嘴巴看着她。
夜久幽见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好抬起头来看着墨北辰,躬身道:“是,王爷。”
墨北辰眼神看似不经意的一瞥,看向了夜久幽藏着鸡腿的衣袖。
“爱妃莫不是闲的慌,竟跑到厨房去帮忙了?”
夜久幽撇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轻易地就被抓了个现行。
“回王爷的话,不是闲得慌,是饿得慌!这才跑到小厨房,想要偷一些吃的。王爷下令将我禁足,府里的奴才们会错了意,以为王爷是下令要将我活活饿死,我都饿了一整天了。”
她的话音落下,赵嬷嬷扑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啊,不是王妃所说那般,奴才们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后日,便是奴猎大会了,你们这样饿着王妃,要她到时候如何去猎奴?我们的王妃,往年的奴猎大会,年年都是女子第一名呢!”
墨北辰悠悠的瞥了夜久幽一眼,漫不经心的说。
夜久幽一愣,南彻国君残暴不仁,每过三年,他便会在正月初三这日举办奴猎大会。
与平常的狩猎不同,奴猎场的猎物都是活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战败后被抓来的俘虏,以及犯了错或者没犯过错的所谓犯人。
六年前,她还是东离公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次南彻国的奴猎,着实毫无人性可言。
“据说这次的奴隶,有许多都是来自东离国官宦世家的公子小姐,据说还有皇亲国戚呢,东离战败后,皇上抓了许多人,就等着这一天呢。”
独孤珩的声音在夜久幽耳畔砰的一声炸开。
即便她尽力控制,可她面色还是变得苍白起来。
奴猎场上,有东离国的子民,有夜久幽的昔日玩伴,说不定还会有她的至亲。
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绪。
若真的到了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心乱如麻间,墨北辰突然问道:“爱妃,怎么了?不舒服么?”
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并道:“没什么,饿了一天,脚下有点虚浮罢了。”
原本是想着,偷一些吃食就回去的,没想到犯到了墨北辰手里。
“既然饿了一天,那就坐下来吃吧!”
墨北辰眼神看向一旁的空位,示意夜久幽坐下。
夜久幽如坐针毡,也不知道这个墨北辰在想些什么,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奇怪得很。
她这个不受待见的人,竟也能享受和他同桌吃饭的待遇……
“离乐呢?”
席间,墨北辰对着独孤珩询问。
独孤珩站在他的身侧,皱了皱眉头,看向夜久幽,欲言又止。
“本王问你话!”
墨北辰见他这幅样子,也看了夜久幽一眼。
独孤珩小心肝一哆嗦,连忙道:“属下先前看到,离乐姑娘带着人,去了清月居。”
夜久幽一愣,将手里的碗筷放下,抬脚就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她回到清月居,发现木禾已经不见了,若寒躺在床上,本已经有些好转的她,又变得虚弱起来。
若寒虚弱的告诉她,木禾被离乐给带走了。
夜久幽顺手拿了一粒药给若寒服下,随后便往外走去。
她倒是想要去问问,那离乐几次三番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到底是想要如何。
夜久幽走到门口,又被拦了下来,正想着要如何放倒他们之际,独孤珩出现在了跟前。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做男人打扮的俊俏姑娘。
独孤珩一见到她,立刻低下头道:“王妃,这是桑榆,王爷让她来伺候王妃。”
桑榆神色冰冷,眸子也是冰冷,见她一头黑发高束在头顶,手中持一柄长剑,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
这冰山美人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伺候她?倒不如说来监视她比较贴切。
“木禾呢?是否还在你们离乐小姐的手中?何时才将人给我送回来?”
夜久幽声音有些不悦。
独孤珩缩了缩脑袋,道:“王爷说了,这事不用王妃插手,让王妃好生的在院里待着。”
他走了,将桑榆留了下来。
因此,夜久幽想要再次爬墙的话,已经是不大可能了。
她站在桃花树下,轻叹了一口气。
桑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妃若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夜久幽诧异,回头看她,这不是墨北辰的人么?
为何……
不过,眼下,她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么多了。
既然她主动,那她何乐而不为呢。
桑榆武功极好,带着她穿梭在各个屋顶,朝着离乐的院子而去。
此刻,王府的另一边,离乐居住的和安殿中,气氛压抑的可怕。
墨北辰黑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离乐低垂着头,站在他的身侧。
屋内,丫头奴才跪了一地,而在这些人的中间,躺着奄奄一息的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