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程烈的事的人,都知道程烈的性情古怪,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他会用尽各种手段去达到那个目的,而且完全不管要牺牲多少,也完全不顾旁人的感受。
饶是陆镇雄好脾气也怒了,这个程烈不过区区一个真平派的弟子,虽然在修练方面确实有天赋,实力同样不低,但是,三番两次不给陆镇雄面子,单凭这一点,陆镇雄就非常不满意程烈。
陆镇雄双目一睁,一股属于武徒三重的气势瞬间像龙卷风缠身呼啸而出,强大的气息压得在场修为不够高的人呼吸有点不顺畅,逼得白一剑拉着柳云萝退后了好几步。
程烈仿佛没有受到陆镇雄的影响,但从他将那充满杀意的目光转移到陆镇雄身上时,足以说明他此刻情绪极度不稳定。
“陆镇雄,你也想和我打?”
程烈显然谁的账都不买,一心只想将柳云萝带走。
这种执念就像他练武时是一样的,投入所有的精力进去,只为了得到最后的那一个目的,就像现在,扫清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得到柳云萝。
陆镇雄气结,“轰”的一声,属于武徒三重的强者气息外放,他的周身被一个巨大的灵力气旋包围着,周围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向陆镇雄方向涌去。
程烈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脚重重地踏向大地,一时间,巨大的力量将青石路板踏出龟裂。
陆镇雄的气息在疯狂肆意,气息中包裹着本人的怒意,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卡住人的脖子。可怜了那些修为低的人,一不留神被波及,一个个因为窒息而憋红了脸。
程烈也感觉到了那种窒息,只不过还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不至于像柳云萝那样几乎晕厥过去。
“陆镇雄,你个老匹夫!”
程烈长剑一挥,剑不离手剑鞘已然飞了出去,如同一道利箭脱弦,带着虎啸龙吟的破风之声,直指陆镇雄的胸口。
这一剑来的又快又猛,陆镇雄躲避不及,只能仓惶应对,以高于程烈一重的修为,将程烈飞来的剑鞘震飞出去。
受到外力的影响,剑鞘在离陆镇雄胸口约莫三寸之处停下,只见陆镇雄长袖一挥,那剑鞘便往边上飞了出去,“砰”的一下直直的插入墙壁。
“程烈,你竟敢对老夫动手!”
程烈不以为然,眼神轻蔑地从陆镇雄那张震怒地老脸上扫过,端的是狂妄得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谱儿。
“打败在场的所有人才能将柳云萝带走,这话可是你说的,陆镇雄。既然你阻止我将柳云萝带走,那么,你也是我要打倒的人。”
程烈显然是不将陆镇雄放在眼里,对于他来说,阻挡他将柳云萝带走的,就算是陆镇雄他也不会放过。
但是陆镇雄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怎么可能去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去动手,如果传出去,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会变成了陆镇雄欺负小孩。
陆镇雄有爱幼的想法,程烈可没有尊老的念头,见一击不中,提剑走将上来。
程烈之所以能在众多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靠的运气,靠的是实力。
在真平派时,真平派几乎是由一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组成,那时程烈还没有现在这么强,但他绝对是修炼晋升最快的一个。
程烈并不是什么修炼天才,但他是个武疯子。
这是真平派上下所有人都认同的一个事实。
没有人能够像程烈那样专注于修炼一道,他就像个不要命的疯子,为了变强,他把真平派上下所有比他强的人全部挑战了一个遍。
刚开始的时候,真平派的人自然是认为这小子狂妄自大,要给他点教训,于是比试时谁都没有留手,将他打得连家门都找不着。
可是程烈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将他打倒,他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受伤,一次次伤好复原以后再来挑战。
再到后来,真平派上下的人看见程烈就绕道走,因为这小子简直不要命。
没见过他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这种为了击倒敌人宁愿自损八百的打法,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不要命的。
许是在这种环境下锻炼出来的,程烈比周遭的人修炼晋升得要快的太多。
除了他不要命的打法以外,程烈的眼中并没有身份高低之分,在他眼里,只有打一架之后,他不能打赢,那么那个人就是他超越的强者,如果他能赢,那么那个人就是个随他践踏的蝼蚁。
此刻陆镇雄在他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个他需要打败的对手。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无关身份。
他要做的就是击倒他,把他变成蝼蚁。
程烈舞动长剑,精湛的剑法在他的手中形成密密麻麻的剑网,将陆镇雄包围其中无路可逃。
剑势逼人,招招凌厉,毫不留情。
程烈的剑网形成包围之势,而后抽剑流水,凌厉的剑气一道接着一道如同旋风向陆镇雄招呼了去。
陆镇雄在剑网之中无路可逃,迫于身份的原因,他不能贸然对一个晚辈出手,只能在剑网之中左躲右闪。
由于是在剑网之中,又是在程烈的攻击范围内,即便修为要比程烈高出一重,也还是挂了点彩。
见陆镇雄挂了彩,程烈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加猛烈的攻击,剑气毫不留情地向陆镇雄使出去,甚至脸上再次扬起了那因击败对手而嗜血残忍的笑。
受了伤以后,陆镇雄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可程烈却愈发上头,甚至因血腥而兴奋地笑出声。
“这个畜生!”白一剑一掌劈在石桌上,站起身就要冲过去帮陆镇雄,却被李淳风一把拉住。
“别过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柳云萝本是因为程烈要将她带走而带着哭意,此刻看着陆镇雄的衣服逐渐被血液染红,一下子便哭出了声。
“舅爷,你还手呀,别这样……”柳云萝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胸口,打湿了衣襟。
李淳风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温柔的拂去柳云萝眼角的泪。
胸口沉重的就像压着一块巨石,李淳风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想要将这块巨石压下去,然而却在看见陆镇雄染血的衣衫以及柳云萝的眼泪后,这种沉闷的感觉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