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的拳头猛然停在了程烈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饶是如此,九阳神拳灼热的温度将程烈的脸烤的泛红,甚至起了水泡。
李淳风冷冷地盯着程烈,那眼神寒冷得让程烈匆忙扫了一眼就不敢直视,只能听见李淳风的声音在耳边像是有触手,幽幽的抓住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将心脏捏爆。
“向他们道歉。”
李淳风冷静地看着程烈,看着他颤抖着的手支撑不住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却又因为手上的伤太重而倒下,爬起,倒下,如此反复。
看着他颤颤巍巍地朝着柳云萝和陆镇雄的方向连滚带爬地过去。
看着他在离柳云萝和陆镇雄几米远的地方扑通跪下,重重的磕下几个响头。
“陆老爷,是晚辈的错,太狂妄无知,得罪了陆老爷,望陆老爷大人大量。是我出言不逊,玷污了柳姑娘的名誉,望柳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这是程烈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逼的向人磕头道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
程烈将头磕得砰砰响,而李淳风脸上得薄冰还未曾尽数消散。
他从程烈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了那个被人算计被人陷害,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摔死在自己面前得无能的自己。
他还看到了李淳风,那个死去的被自己占用了身体的李淳风。
一无是处,病秧子,不能修练的废物,凌霄城姬家无能的赘婿。
如果原主李淳风还在的话,或许被逼着跪在地上的就会是原主。
因为,他弱。
原主李淳风弱,所以他被人欺凌,最后被人献祭死了。
牛超风弱,所以被他这个废物打了。
程烈弱,所以现在跪着的是他,而不是李淳风。
李淳风缓缓收势,将九阳道图周身的灵力缓缓收回丹田,回想刚刚的命悬一线。
刚刚他也弱,所以被程烈的黑水问秋阴寒之气侵入丹田,几乎丧命于程烈的手上。
他受伤是真的,丹田几乎被两股气息给炸掉也是真的,幸好后来他将九阳道图收入体内,强行让灼热的至阳之气在体内二十四周天内运转,将所有的阴寒之气消散殆尽,这才恢复了灵力,如若不然,现在跪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或许连跪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被杀死。
李淳风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疲惫藏进眼底,然后缓缓合上眼皮,将心头翻滚的情绪藏进心底。
曾经身为上位者,体会不到弱小的无能为力,如今体会到了,彻彻底底的切身体会。
所以,他还要变得更强,更强。
李淳风不再去看程烈和陆镇雄,也假装没有注意到柳云萝眼眸中的感动,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到走廊,一些下人护卫在背后嘀嘀咕咕,不知道说这些什么,但眼神中的敬畏是藏不住的。
李淳风没有搭理他们,甚至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或许是因为程烈,让他现在的心情有点沉重,不想看到别人。
于是李淳风走到一堵墙的墙角,见四下无人,足尖点地,稍稍用力,一下子便跃上了墙头,从墙上翻了出去。
他在废卢寨时吞噬了血刀老祖的魂魄,自然也得到了他的部分记忆,血刀老祖一手创建了废卢寨,干的是烧杀抢掠的勾当,其中不乏一些灵器灵器丹药以及灵石。
马如龙费尽心思伪装成柳城主,潜伏在城内那么久就为了找到血刀老祖留下的宝藏。
可惜了,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马如龙做梦都想不到,宝藏就在他的身边,就在城主府。
这一次他来吊唁柳城主,除了看看柳云萝以外,还有就是冲着血刀老祖的宝藏来的,他现在修为实力都太低,如果不借助外力增加修为,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强的对手。
根据记忆里,血刀老祖在宝藏的所在之地布下了阵法,血刀老祖是结丹境界,放眼整个红叶城都找不出一个结丹期的高手,所以才会几百年时间过去了,都没有人发现宝藏的所在之处。
就算有人误打误撞发现了,也不一定打得开,毕竟一个结丹期的强者神识,没有同等修为的人根本就打不开。
但是,现在已然几百年过去了,血刀老祖的魂魄也被自己吞掉了,既然布下阵法的人身死魂灭,那么阵法自然也就破了。
李淳风没有多想,加快了脚步,记忆里宝藏就是在这附近一个荒废了许久的院子,虽是归城主府管,但是传闻闹鬼,所以几乎无人敢近。
当然,所谓闹鬼也只是血刀老祖为了保护宝藏制造出来的话题而已。
翻过几堵围墙,眼前是一片荒芜的杂草,杂草几乎有人身那么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杂草丛里,甚至还有野兔出没,这让李淳风哭笑不得。
城主府何等奢华,居然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然而正是这么破烂的地方,蕴含千金不得人知。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李淳风抬手拨开杂草,杂草的草籽掉在衣服上沾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杂草籽看着有点恶心,李淳风顺手甩了甩衣袖,却发现衣服早就被自己的血染的不成样子,便自嘲一笑,随便野草籽沾在身上也懒得去理会。
他是嫌杂草籽不干净,如果杂草籽会说话,估计还嫌他衣服脏。
李淳风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杂草,惊动了几只正在吃食的野兔,吓得野兔四处狂奔。
李淳风留神了野兔是四处散开的,几乎遍布整个院子,如果院子里的阵法还有效果的话,那么兔子必然中了阵法,但是现在这些兔子这么安然,只能说明阵法已经失效。
既然如此,李淳风便放心大胆地根据血刀老祖的记忆,去找阵法的阵眼,只有开启了阵眼,才能通过阵眼进入到宝藏的所在之处。
李淳风猫着腰拨动杂草,就算他吞噬了血刀老祖的魂魄,得到了血刀老祖的记忆,但是几百年过去了,记忆也有些模糊,况且这里的变化也不小。
正当李淳风发愁的时候,一个独特的标志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