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无奈的看着端坐在门外的霍青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霍青玉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青时啊,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不成规矩,不成规矩!”先生第无数次指着霍青玉对霍青时说道。
“是不成规矩!”霍青时狠狠点头,看着霍青玉道,“太不规矩了!怎么能让学子不入学堂呢!太没有规矩了!”
先生气得胡子高翘,抬手就要去打霍青时。霍青时嬉皮笑脸的躲过,拉住先生的手道:“好先生!饶我一回吧!”
先生见她这副泼皮无赖一般的样子,也生不起气来,只好又老生常谈:“你见过哪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来学堂的?放眼望去,别说是遂国,就是五国之中最重文的顺国,也断没有让女子来学堂的道理。”
“这不是家里没有像您这样好的先生吗?但凡有一个能比得上您的千分之一,学生也不至于给妹妹弄那么一个桌子不是?冬天还怪冷的,我还挺心疼的。”
眼见着先生又要絮絮叨叨,霍青时连忙道:“这是我完成的策论!您快看看!”
一听这话,先生的眼睛立马亮了,接过霍青时的策论一口气便读了下来。他从教这几十年里,什么学生都见过,再天资卓越的,他也没放在眼里,唯独这个霍青时,让他一次又一次感到惊喜。
虽然这个孩子行事放肆,油嘴滑舌,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无论诗词歌赋、史记传记、政治军事还是天文地理,都一点就通。甚至有的时候,他这一把老骨头都没有霍青时看得透彻。
隐隐的,先生总觉得霍青时懂得的东西不止这些,而且有大不同。先生的直觉很是准确,虽然这个世界和霍青时原有的世界不太一样,但大部分还是可以参考的,霍青时所学习的文科,基本就将这样的历史进程学了个八九不离十,自然一点就通。
“好啊!”先生点头称赞,将霍青时的策论大声念起来,“顺国重文,苻国强兵,遂国民富,燕国地利,独封国,不重文,不强兵,不经商,无地势之优,却能霸五国之首,纵横几十年。盖其不重文而广开学堂,不强兵而军纪严明,不经商而开通商道,无地势之优而官道四通,使少年有所学,将士有所循,商贾有所盈,车马有所行。少年学则国智,将士循则国坚,商贾盈则国富,车马行则国通。始知为民即为国,以民为本,国之大业则成!”
霍青时挤眉弄眼的冲先生示意一下,先生将她的策论翻了个面,原来下面还夹着一张。先生看也不看就知道,这是霍青玉的。霍青时为了让先生批改霍青玉的作业,时常用这种方式把霍青玉的作业交上去,这样既不用让先生被人抓住把柄,也不会让霍青玉得不到先生的指导。
虽然霍青时本人就是个研究文学的,但她更想让霍青玉得到先生的教导。倒真不是先生的能耐有多高,是不过是她不想让霍青玉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
先生早就习以为常,双手一合,将两份策论都放进了书箱里。他将霍青时策论中对五国的分析又讲了一遍,加深了一下印象后,这才宣布下课。
“青时。”先生拦住了准备出门的霍青时,道,“你明日不用来学堂,去一趟昆明池。那里有游船诗会,各界学子都会参加,你去交流交流,也可以拓宽视野。报我的名号便可。”
霍青时惊讶了一瞬,连忙拱手道谢。先生摆摆手,又看向霍青玉,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青时明日有事不能来了,那你就坐在你哥哥的座位上吧。”
“多谢先生!”霍青时和霍青玉双双行礼拜谢。先生转过头去,冷哼一声,摸着他那几根胡须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