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其实是楚馆,而不是青楼?”霍青时脸红了大半,方才太过讶异,那一嗓子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让多少客人都频频回首,带她进店的姑娘也侧过脑袋来把她多看了好几眼。幸亏柳深塘出来解释,又把她带上了自己的包房,否则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
楚馆,霍青时是知道的,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这地方也是文人墨客、贵族纨绔、官宦世子常常光顾的地方,并没有龌龊交易。霍青时不好意思的拱手:“抱歉抱歉,小弟孤陋寡闻了!”
柳深塘笑着摇头,指了指霍青时:“你呀,上回游湖时就发现你是个莽撞性子,看来真不假。怎么?我们霍公子逛错地儿了?”说着,他故意促狭地点了点桌案,笑意更浓,“要不要我给你指指路?”
霍青时马上明白,自己方才喊得一嗓子青楼实在是太失礼,让人家以为自己竟是眠花宿柳之辈。她连忙摇头摆手的,自证清白:“柳兄哪儿的话!我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这倒是让柳深塘大吃一惊:“十岁?”他和陆闲对视一眼,“你才十岁?”
霍青时点点头:“对啊。”
柳深塘心下啧啧称奇,他柳深塘十二岁进入国子监,十三岁被裴丞相招揽为客卿,从此扬名,也有少年天才之美誉,可是若让十岁的他和现在的霍青时相比,他也不得不写一个服字。
可他哪知道,霍青时心里竟是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霍青时的学问确实很高,但是那都是她兢兢业业学习了二十多年的结果,虽然在她的世界里,霍青时三个字也在文学界掀起过波浪,但她的桂冠之中还从来没有“天才”两个字。
有些事情确实是看天分,比起天赋卓越的霍青时,少年天才柳深塘更值得羡慕。
“想不到青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卓越的眼光。”柳深塘赞叹道,“我听说,你在诗会上将李公子的诗文批判了一通,将其用的典故全都拆开来剖析,在你之前,可还从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毕竟李公子的诗文,在京城圈子里也算是有名的。”
霍青时惭愧:“不过是比他多看几本书,妄自托大罢了。倒是柳兄,少年天才,却仍然发奋学习,没有酿成方仲永的悲剧,才是真正值得敬佩。”
“方仲永?”柳深塘看向陆闲,陆闲摇了摇头,柳深塘困惑道,“方仲永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说他是悲剧?”
霍青时已经摸清了这个世界的文化体系,几乎比她的世界少了一半,隋朝之前的诗文歌赋还零零散散有迹可循,自隋朝开始的所有文化全都不复存在,宋朝的王安石他们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了。于是霍青时不得不背了一遍《伤仲永》,只是特意将“明道”、“扬州”、“王子”之类的特定词改去,模糊掉了背景,这才不至于疑窦丛生。
“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柳深塘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感慨,拍掌称赞道,“说得好啊!若是不勤加学习,就算是再卓越的天才,也只会泯然众人耳!”
“深塘!?老三?你们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