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顾无言，方才争执半晌才将事情理清楚。

原来霍青时和柳深塘走得近，在楚馆之时，明明是来探访青楼，却不近女色。陆闲一直以为霍青时也有龙阳之好，有意于柳深塘。

可谁知道昨天公主宴上，霍青时给陆婉婉来了个当众送玉佩，还吟诵了那样饱含情愫的《洛神赋》。于是陆闲便打算问个清楚，看她究竟是喜欢柳深塘还是喜欢陆婉婉，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属意错了人。

“我不是断袖。”霍青时开口，她认真地看着陆闲，“但请三殿下替我给公主带个话，我昨日是醉酒，才做出那样失礼的事情，希望公主能原谅我，将我做的荒唐事忘掉吧。”

陆闲一愣，这意思是她对婉婉也无意？

“你确定？”陆闲皱眉，“婉婉对你有些仰慕。”

霍青时苦笑一声，确实，陆婉婉长得又好看，又知书达理，还对自己有些崇拜之情，若是娶了她，那可就是驸马了，是皇亲国戚了。可是她又怎么能告诉他自己是女儿身呢？

于是霍青时摇了摇头：“抱歉，从未想过儿女情长。还望三哥将话带到。”

“既然如此，那我知道了。”陆闲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面，惜字如金道，“你再休息一下，我先走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霍青时揉了揉太阳穴，又叹了一口气，说好的不出风头不出风头，怎么还是……唉，醉酒误事！也不知道柳深塘怎么样了，依稀记得昨日他是趴了……柳深塘，整个一柳深柜！性取向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自己唠唠，大家一起看帅哥啊，还好意思说知己呢！也不知道他酒醒没……

这么想着，霍青时爬下床来，准备去萱草阁一访。

……

“这是霍公子送我的，哥哥干嘛要去？”陆婉婉撒娇道，双手攥着玉佩不肯给陆闲。

陆闲叹了口气，也不强求，只是坐在了陆婉婉的身边。

陆婉婉还没见过陆闲这样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开口道：“昨日大皇兄送我琵琶，二皇兄送我王帖。我思来想去，大皇兄和哥哥关系好些，应是从哥哥处知道我爱琵琶，这才送了来。可我学书法练字看书这些事，除了哥哥和母妃，其余人是一概不知，如此说来，二皇兄不该送我王帖。”

“所以这王帖，应是二皇兄借我的手，送给哥哥的。”陆婉婉转身，将她藏好的王帖拿了出来，放到陆闲面前，“大皇兄投我所好，也是为了哥哥，二皇兄借我手送帖，也是为了哥哥。不过再细想想，恐怕也不是为了哥哥，而是为了外公。听说父皇有将外公召回的打算了。”

陆闲看着陆婉婉，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情感。不过十一岁的小姑娘，养在深宫之中，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父亲一次，还要替贤妃做主，才不让人欺辱了嘉平宫。如今过一个生辰，受了些礼物，却还要思量这礼物是为何而送，自己能不能收着。实在是让人心疼。

可是就算心疼，陆闲也不得不挑明了说：“婉婉，霍青时是个好儿郎，但他不适合你。”

陆婉婉心思通透，她知道昨日是陆闲将霍青时带走的，也知道霍青时在陆闲宫中睡了一晚。如今想来，这句话恐怕是陆闲问过霍青时后的答复。

她痴怔一下，随即笑了：“哥哥说得对。”说罢，她将玉佩放到陆闲手上，“替我还给霍公子吧。”

陆闲不忍，却也不得不将玉佩拿走，假装看不见陆婉婉眼中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