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

“昨日我见你醉了，就没有多说。”花太尉板着脸，看着堂下跪着的花满堂，“今日酒醒了，不妨来聊聊吧？”

“爷爷，我委屈！”花满堂跪在地上瘪着嘴，双手拽着耳垂，“爷爷您也看见了，是那小子下阴招，我可一直都有分寸呢！若不是爷爷您来搭救，我这胳膊恐怕就要见血啦！”

“胡闹！”花太尉双手背后，一瞪眼睛，“我怎么教你的？我怎么教你的！”

花满堂撅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不与人争锋，不尽露锋芒，不……”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跳进去和人家比试？”花太尉厉声道，“昨日的场合，所有人都卯足劲儿想要凭此崭露头角，那霍家小子拼着一口气，在那儿舞刀弄棒，不就是为了得到赏识？你跑上去凑什么热闹？”

“他为何会出阴招？还不是你把他逼得狠了？若非你一直吊着他打，让他看不见翻盘的机会，他又何苦用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如今他恐怕还得在家疗养一段日子，否则那手脚就要废了！”花太尉一拍桌子，“在战场上，如果你包围了敌军，若是你将所有的生路都封死了，那敌军宁可拼一条命杀出一条血路，来自己求一个谋生的机会。若是你留一个口子，让他们跑，那么他们就会丢盔弃甲，只想求生。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你明白了吗？”

花满堂一愣，随即正色：“孙儿明白了。此事是孙儿的错，孙儿甘愿受罚。”说罢，他磕了一个头，待花太尉点头之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校场领罚。

“站住。”花太尉突然道。

花满堂回头：“爷爷？”

“和你对战的霍家小子虽然武艺不俗，但是为人偏激，过于计较成败，这样的人容易走上歧途，不可过多接触。不过那个霍青时，倒是个有趣人物。你可以和他结交结交。”

“爷爷有眼光！霍青时是我小弟！我罩着他……哎爷爷别打别打我这就去校场！别打了！”

……

到了萱草阁，霍青时的头疼才有所缓解，她来到柳深塘房门口，敲了敲门，便坐在石阶上等他。

半晌，柳深塘才姗姗来迟，他打开门一看见霍青时，就苦笑一声：“别提昨天的事，别提。”说着，他侧了侧身子，将霍青时让了进来。

霍青时险些笑出声来，确实，她方才进萱草阁的时候，就听见那群文人在议论柳深塘殿上大醉，当众趴倒在地的新闻了。

柳深塘从来是京城文人的标杆，无论是才学还是容貌，亦或者是儒雅的气质，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样一个如玉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在皇宫内东倒西歪，实在是够笑谈好些日子的。

“你还笑！”

“不笑不笑！”霍青时捂住嘴，想要将笑意憋回去，可是一看到柳深塘苦哈哈的表情，她一个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笑吧笑吧！”柳深塘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若是憋死你，我倒成罪人了。”

霍青时终于放开手，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昨天你可不是这幅模样啊！柳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