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时却笑了:“先生好聪明,从根本上说了答案,却是逃避了我的问题。依我看,封国不如顺国重文,却有如此贤才的原因,是封国广开学府。”
“顺国的学府是封国的五倍有余!”
“可顺国的学府,有哪一个能让女子进去的?”霍青时掷地有声,“先生不要忘了,文渊阁尚书根本没有进过任何学府,他是商贾出身,家道中落,无缘学府,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先生!他之所以能有此才华,就是因为他的母亲读过书!可是若是这个故事放在其他四国中,敢问,这世上还能有文渊阁尚书吗?”
霍青时振臂,指了指学堂里的众位学子:“先生请看,在座各位无不是皇亲贵胄,难道家中就只有男丁,没有女子?就连陛下的女儿,也不见在座。连至尊的女儿都没有学习的机会,更谈何乡间的百姓?顺国不如封国,那遂国呢?遂国连顺国都不如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太保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霍青时半晌说不出话来。
“先生说我强词夺理,只因为我为女子说话,想让女子读书?先生,我是一介草民,霍家庶子,却能因陛下的恩典进宫和诸位皇亲国戚学习,而陛下的亲生女儿,却不能坐在这里?先生,难道说,想要学习,却真分了个三六九等?”
“自古就没有女子入学的道理!难道你在质疑古人?”
“且不论古时候就有女子文采斐然之辈,就说一点,难道古人就都是对的吗?若是如此,顺国前相如今也是古人了,先生为何不说他是对的?”
“你这是胡闹!给我出去!”
霍青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开口:“学生不该惹先生恼怒,学生知错,这就离开。不过临走时,学生要最后问先生一个问题。”她慢慢走到门口神色肃穆,“先生,方才我说,顺国前相的政策不是长久之计,他没有及时收手,酿成了自己最终的结局。那么我的问题是,谁终结了顺国前相的政策?谁,杀了他?”说罢,她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太保愣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堂下一片寂静,所有学子都被霍青时的质问震慑住了。
原因无他,终结了顺国前相的政策,杀了顺国前相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国当今太后。
一介女流。
……
“胡闹!胡闹!”太保气得团团转,伸出枯瘦的指尖使劲儿指了指叶思贤,“这就是你找来的好学生!气煞老夫!气煞老夫!”
叶思贤对太保的愤怒不以为然,反而笑了起来:“这不正说明他是个不同寻常之辈?往往这贤才,就是不同寻常之辈。比如顺国前相。哈哈哈哈!”
“你这老匹夫!还气我!”太保气得坐不住,佝偻着身子站在叶思贤身前,“居然说顺国前相是贤才!这样的人分明是非不分黑白不辨!我要去求陛下,趁早把他撵出去!”
“哎。”叶思贤摇头,笑着说,“你就不好奇,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太保一愣,随即变了脸:“他还要干什么!他还要干什么!我这一把老骨头,眼看就要乞骸骨回乡,他还要干什么!非要将我气死在这儿吗!”
叶思贤闻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