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时自己还是个三脚猫功夫，哪敢教人？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教不了你什么的。你还是先起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我怎么解释？”

陆蓁蓁一扯霍青时的袖子：“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不起来我就不答应！”

“那我起来你就答应！”

“你起来我也不答应！”

陆蓁蓁憋得小脸通红，扯着霍青时的袖子就不撒手：“不行，你今天必须答应，不然你就别想出门！”

霍青时当场崩溃：“你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报仇的啊？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大爷！”

“我不管！我和我娘现在处于危难之中，你不收我就是见死不救！没有道义！不讲侠义精神！”陆蓁蓁声音越来越高，六月连忙将外门关闭，一脸担忧的看着霍青时。

霍青时无可奈何，只好说：“行吧行吧，反正没得教可别怪我。赶紧起来吧祖宗！我脑袋还要不要了？”

陆蓁蓁一下子蹦跶起来，抓着霍青时的手不放：“真的？真的？”

“真的！”霍青时哭笑不得，她低头去看陆蓁蓁，刚好迎上陆蓁蓁的笑脸。恍惚间，霍青时一怔，似乎认识陆蓁蓁以来，只有现在，陆蓁蓁才流露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仔细想来，陆蓁蓁从小就在冷宫长大，吃不饱，穿不暖，作为弃妃之女，连太监宫女都可以对她颐指气使，这才养成了她那样混世魔王一般的性子。不大声说话，就会被别人的声音压过去，不翻墙爬树，挨打的时候就没办法躲，一年到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最常穿的，是哥哥的书童丢掉的衣服。

霍青时看着眼前的陆蓁蓁，这时候的陆蓁蓁，眼神澄澈，终于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戾气。甚至于，霍青时还从中看到了信任。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霍青时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她重重点了点头：“真的。”

“太好了！”陆蓁蓁大笑起来，跳了几跳，又恭恭敬敬地冲霍青时行了一礼：“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霍青时将她扶起来。

……

翔鸾阁人声嘈杂，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太保无可奈何，终于冲霍青时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霍青时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先生，这个……公主也有求学之心，我作为一介草民，岂敢干预呀？既然先生说自古以来女子不入学堂，又不肯革新，那学生只好出此下策了。”

太保看着门口那一张桌子，和坐在桌子后面一脸严肃的陆蓁蓁，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这这这！这怎么行！”

“可是先生……”霍青时故作为难，却贼兮兮的开口了，“公主一心求学，也不曾为难先生，甘愿自降身份，让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坐在里面，她坐在外面风吹日晒。如今先生仍然不乐意，难不成先生要将公主赶走？要赶您赶，我可不敢像您一样冒犯皇家尊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太保一听这话，自然急了，“谁说我要冒犯皇家尊严？”

“那就是不赶了？多谢先生！先生真乃大人大量，有容乃大！”霍青时说着，给陆蓁蓁使了个眼色。

陆蓁蓁也站起来，冲太保鞠了一躬：“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