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顾南乔窝在沙发上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也不困，她无所事事，她翻箱倒柜。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白天看了李婶开了次电视之后就知道怎么开了。

打开电视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放的速度太慢，她又打开放在茶几上的书，一心三用。

看到凌晨的顾南乔，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人类的世界这么奇妙。

她来了兴致，小心翼翼的靠近顾塬的书房，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之后打开灯，在书架上找了书来看。

“大半夜不睡觉？”

被灯光照醒睡眼惺忪的顾塬的声音从书桌前面的沙发上传过来。

“扑通”

是书本掉落在桌子上的声音，顾南乔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激灵。

“那个......我在学习。”她战战兢兢的回答。

“看得懂？”一只猫还看得懂书？怕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看不太懂......”她手上拿的是一本英文书，没有翻译，看的磕磕绊绊。

顾塬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瞄了一眼，猫还看的懂外语？

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她装出来的？但是商场里，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他没再说话，迈着懒散的大长腿出门进了卧室，顾南乔就再看起书来，速度很快。

她不知道，顾家别墅里每个房间都布置了摄像头，此刻四爷正半躺在床上打开监控盯着她看。

这一目十行的速度，顾南乔的手指就没停止过翻页，顾塬有点犯困了，眯了两个刻钟，摸出手机，又打开监控，快进。

她还真的是一直坐在书桌前看书，桌子上已经摆了看完的厚厚一摞了。

顾塬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没了睡意，踱着步子走来了书房，半靠在书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模样。

顾南乔抬头看他的表情，没有冷冰冰的神色，看来应该是不生她的气了。

便放下手中的书，蹭过去，要摸脑袋。

顾塬不耐烦的应付两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身上有清新的薄荷味道，顾塬不揉了，她便抬起头看他。

本来半蹲的身子因为仰头的幅度太大，顾南乔的身子有些后仰，眼见就要翻了过去，她变成人之后就没有以前敏捷了，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背托住了她的腰，把她下坠的身体往自己那边揽过来，顾南乔的脸庞离他很近，心脏里不安分的小鹿又跳了起来。

本能的反应最让人抓狂，因为你根本没办法控制。

顾塬因着这未知的感觉狂躁不已，愣神的功夫手上的力气松了一把。

明南桥感觉到了，两只手迅速的攀上来，还好，抓住了他。

手上使劲，把身体站直。

盯着顾塬：“你的脸好红啊，像猴屁股。”

她晚上看电视看了动物世界，里面猴子的屁股就是这样的颜色。

“......”

一个人正小心翼翼脸红心跳着，这时候最怕旁人戳破，而且这个旁人还是自己脸红心跳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被一记眼神射过来，冷不丁一哆嗦，灵魂里的本性暴露无遗，她做为猫的时候最会看的便是人的脸色。

顾南乔知道他不高兴了，不做声了，乖乖的又腼腆的蹭了过去。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娇滴滴的蠢萌啊！

他堂堂大好男儿怎会好这口？

手还是在大脑百般抗拒下摸上了顾南乔的头发。

“人类好奇怪。”顾南乔蹦出一句话。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为什么这么说？”顾塬一边摸头一边问。

“我刚看了一本书，讲一个人鱼爱上了一个人类，为了他上了陆地，但那人类为了金钱拼命打她让她哭，因为人鱼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能换成钱。”

她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哭了，她感觉她和人鱼同病相怜，虽然她不是为了人类才变成人的，但是她对于人类来说也算是‘外来物种’，对于人鱼的遭遇，她深感同情，并且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

“人性就是如此，贪婪又丑陋。”顾塬没有表情，但眼神飘忽，似在想着什么。

顾南乔看不懂他的眼神，太深邃了，有她不能理解的东西。

她又问：“人鱼那么爱他，他也是爱人鱼的，一开始打她也是不忍心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就为了钱吗？”她做人来第一次陷入了深思，开始了思考。

“就是为了钱。”顾塬道破真相。

“那你呢？你会为了钱把我卖了吗？”顾南乔一脸忧心忡忡，她在流浪的时候遇见过一只长毛的波斯猫，那猫告诉她它被卖了好几次，看来作为猫，也是能换来钱的。

显然她当时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她只是只没有品种的中华田园小黑猫。

顾塬看了看她担忧的神色，淡淡道：“我不差钱。”

是啊，她抱上的这个大腿是个有钱人，大别墅，住家保姆，大公司，给她买东西都是大手笔。

这样一想，她就开心了，但转瞬就又不开心了，她想到黄毛了，以前她也单纯的以为，黄毛能陪她一辈子的。

“那你可不要比我早死啊，也不许生病。”她撅着小嘴，用命令的语气说。

你死了我长期饭票就没了，要是病了又要流浪了。

她打的是这主意，但顾塬不知道，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要他爱惜身体，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好兆头，手里揉着的这女子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只是棋子。

他没有回答，兀自站起身走了出去，顾南乔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好孤单的背影。

已经凌晨五点了，窗外开始透亮，因为在城郊，周围没有很高的建筑，顾南乔抱着满腹的疑惑爬上三楼，看着远处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她看了会日出，还没等到太阳蹦出来，她有些犯困了，走到阁楼里的木板床上，缩着身子便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破烂的木板床上，她总是能很快入睡。

顾塬回了房之后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懵懂无知的丫头撩拨了心弦，思绪杂乱无章。

竟然，竟然还有点罪恶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