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只是在外面吃一个饭而已,弟妹会理解的。”徐文不甚在意道,似白非这等青年才俊,他夫人理应贤良淑德管好内院,怎么能干扰丈夫的大事呢?
“他不会的。”白染绝望道。
指望季明堂理解,下辈子吧!
徐文看她的眼神立马就不对了,“白老弟,这不行,你虽然年纪轻了些,但大丈夫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如今天色这么早,弟妹管得你也太严了些。”
白染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一想到他在管谁叫弟妹,她后背上的汗毛就全都立了起来。
“算了算了,像我这般的人,她也是害怕我在外面招蜂引蝶。”她满口胡扯道,“幼时家里清苦,还多亏了我这夫人帮忙,我才学了些本事,故而不敢忘本。”
徐文沉默了一下,“如此说来,你迁就她一下倒也无妨。”
“就是啊!”白染听闻迁就这个词儿,忘形的拍了一把徐文的肩膀,豪情万丈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同她们计较。”
“我呸,还男子汉大丈夫!”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白染莫名的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转过头去愣在了原地。
这不是陈猛吗?
这小子贼心不死追她追到这儿来了?
她心惊胆战了半天,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男装,于是又从容不迫起来。
“我还以为徐家请了一个什么厉害人物,就敢当面和白家叫板,原来也是个草包,选店铺竟然选择了这么个破地方!”陈猛嘲讽道。
徐文似乎和他很不对付,两人见面两次皆是剑拔弩张。
上次徐文忍了,这次他没忍。
“白公子是不是草包,不是你能评说的。”
白非在徐家最危难的时候伸手相助,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他到底能不能把徐家从泥沼里捞出来,但就这份情谊,他徐文就得记在心里,不能再任由这臭小子诋毁他。
陈猛吊儿郎当的走进来,瞅着屋里的陈设,啧啧的叹了两声,“就你们这样还想开店?我就不信这燕京城里会有人来。”
他转头看向白染,莫名的觉得这个公子有些眼熟。
“你就是白非?”
白染拱了拱手,想起这臭小子前几日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的样子,和现在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告诉你,和白家作对就是和我陈猛作对,识相点就赶紧离开!”陈猛冷声道。
白染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此话怎讲?难不成公子还和白家沾亲带故?”
“早晚我会娶白家的小姐为妻。”陈猛掷地有声道。
白染愣了愣,而后不可置信的问:“若是我没搞错,你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也敢和韩王公子抢女人?”
这厮不会色胆包天看上白飞飞了吧?!
韩君远虽然差劲一些,但现在对白飞飞确实不错。
更何况,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的儿子抢自己的女人?
陈猛不自在道:“白小姐和韩王公子的婚约名存实亡,若要成亲,婚约存了那么多年早就成亲了,我怎的就不能娶她?”
一时间,白染和徐文的脸色都很微妙。
白染没想到这厮竟然还惦记着自己。
而徐文则是嘴角一抽,虽然他晓得那位白小姐乃是个有才之人,但那相貌……怎么看也不会是陈猛这种人喜欢的类型啊!
“我管你喜欢谁,本店还没开,请你出去。”白染愣神之后,语气一下冷下来。
只要这臭小子还惦记她,她就有性命之忧,难保哪天不会被季明堂发现,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遭受活阎王的怒火。
“不错,陈公子请吧。”
徐文站到陈猛跟前手一伸,明摆着送客的姿势。
不管陈猛是因为什么,今天他都是来搅局的。
白染不耐烦的看了看天色,和徐文拱了拱手道:“如今店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我就先走了。”
她说罢,也不管陈猛,直接离开了铺子,行走之间似乎都带起了风,看起来很是着急。
这铺子离国公府太远了,她这日日来回跑,估计要累死。
这条街离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都十分的远,就算坐马车从国公府到这里,也得一个时辰。
白染半路雇了一辆马车,嘱咐车夫快点往那边赶。
然而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到了国公府所在的那条街,她也快被颠散架了。
听风巷住的皆是朝中大员,马车不敢进,白染只好下车往里走,等她到国公府门口时,发现还没到时间,软软的倚在国公府的门上,扶着老腰叹了一口气。
夭寿哦!
她遭的这都是什么罪!
白染一步一挪的挪回梨花苑,今天和徐文治理铺子一整天,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她只想赖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一觉。
于是她也就赖到床上了。
然而这床却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硬硬的,又软软的,温热还有弹性,且凸凹不平。
白染迷迷糊糊地伸手胡乱扒拉了一下。
“别乱动。”季明堂深吸一口气,出声道。
他这一出声,把白染通身的疲惫和困意全都吓了个一干二净。
“公爷,你怎么还在啊?”
白染猛地弹起来,惊悚的看着对方。
就算他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拍成了灰,但是以沈宏沈大管家的能力,现在早就应该把他的房间收拾好了,他怎么还在她这儿?
“我的屋子最近没法住人。”季明堂面不改色道。
白染噎了一噎,“那你是打算睡在我这儿?”
季明堂重新躺回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事儿还用问吗?
白染无奈的看着自己床上的这尊大神,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悲惨了。
“公爷,我这小地方招待不好您呢?”白染试图挣扎。
季明堂用手指敲了敲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
白染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又暗恨自己为什么领会得这么快。
可是她今天太累了,反正昨晚也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反正以前都和他睡过了!
她累得不行,两条腿还软着,她现在必须得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