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龙听得大堤上呼叫声心里一沉,姓王的这么快就到了,可见他心里对陶昌已是恨极怒极,要让陶昌死得很难受很悲惨甚至尸骨无存。
骆文龙对魏管家悄声一句话,迅速上岸迎着马队走前几步,马上人纷纷下马,簇拥着一名中年快步走来。骆文龙朝中年人微微弯了弯腰恭敬道:“王表哥好,文龙没有照看好小表侄,请王表哥降罪。”
王表哥哼了声道:“你如此匆匆处决罪犯,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骆文龙脸不变色地道:“请王表哥上船,表弟有话跟您说。”
一行人上船在船老大房间坐下,王表哥刚落座就说道:“你不是跟我有话说,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的。”
骆文龙道:“小外侄意外受伤,我自是难辞其咎,此贼该杀,也自当我动手。王表哥是台面上人,我在您到来前杀了这小-贼-民-间有什么议论自然是冲我来。”
骆文龙指着大堤上为陶昌求情-人,让王一平看到。又道:“此小贼不简单,小小年纪能徒手捏断脚脖骨,这是何等功力。背后定有高人良师,若有人为徒报仇,也自是冲我来。如此也稍稍减轻我保护外侄不周之愧疚之心。”
骆文龙这两条理由不但天衣无缝,更是让王表哥三思了。你是台面上人你为儿子公然杀人不怕民间议论?你虽权势滔天,但人外有人,不怕世外高人取你性命?
王表哥哼了声,说道:“这小贼现在那里?”
骆文龙道:“请表哥跟我来。”一行人来到前舱面,陶昌五花大绑躺在舱面上,四个大汉正把一块三百多斤条石绑上陶昌身体。几个见证老者也来与王表哥招呼。王表哥明白骆文龙请这五个老者做什么见证,是怕我不相信这小贼已被绑着巨石沉江了。王表哥见陆文龙是真杀陶昌,心情好转了不少。
王表哥对骆文龙道:“派人把我儿抬来,我要他亲眼看着仇人绑石沉江。”
骆文龙听了心里格登一下,要是姓王的看到儿子伤势如此之重,只怕是先把陶昌在舱面折磨个半死不活,再扔入江中。陶昌活命机会就大大减少。
骆文龙却不敢拒绝,立即派人去抬人。还好,去抬人的空手回来,说是陪护医生不准抬人上船。医生说,这时候抬人上船折腾,会加重断骨处伤势。
船老大这时喊道:“潮已涨到最高水位。”骆文龙看着王表哥道:“这时沉江最好。”王表哥一摆手道:“我去看看。”
王表哥还是不放心骆文龙,亲自检查捆绑绳索,每一个绳结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人与巨石紧紧绑在了一体,没有宽松绳结和阴阳绳结,这才冲着陶昌喝道:“小子,有下辈子一定要记牢,想活得长久些,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骆文龙一摆手,四个大汉就把陶昌和巨石抬起扔下了江中心。
王表哥望着滚滚大潮,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对骆文龙道:“走,看我儿子去。”
陶昌背着巨石入水就迅速下沉,因潮水冲涌,下沉速度慢了许多,大概二十多分钟后终于沉到江底。陶昌先是谢天谢地了一阵,因为人石沉到江底时石头在下陶昌在上,如果陶昌被石头压着沉底,陶昌生还可能性可以说少而又少。
江底水流非常平稳基本没有流动,江面上波涛汹涌江底下水静似止,陶昌想不明白就不再想。江底非常昏暗,这与潭水不一样。陶昌开始用左手解右手绳结,争取有一只手自由活动能抽出插在腰后小刀来割断绳子。这一动手解绳结,陶昌就慌了:因为这绳结是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心里咒骂了打绳结的人无数遍,努力试图解开绳结化了两多个小时,还是一个都解不开,那怕一点松动都没有发生。
本是活结,王一平到来,魏管家匆匆换成死结,过了王一平这关,陶昌却过不了关。
陶昌心里愈来愈慌,手指都麻木了。就问大将军怎么办?大将军说你小混蛋连我跟着你一起完蛋,看来以后无限岁月在这阴暗冰冷江底了。
大将军无力帮陶昌。
沉入江底已过一个小时了,陶昌水下充其量能待三个小时,这还是在大将军帮助下可能达到长度。陶昌万念俱灰,难道命中我只有17年命。又急又慌心力憔悴,失去了意识。
骆云在陶昌沉江半个多小时左右,她叫上四哥骆飞悄悄地驾了小船来到了江上,这时候江面上起码还有两只小船漂在水面上。骆云心里很紧张,如果这两条小船是那王表叔派出来寻找陶昌尸体的,那陶昌即使割断绳子浮出水面,也是凶多吉少。即使小船上人降不不住陶昌却知他没死,王一平岂会放过陶昌。
骆云看清了这两小船上人时,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两只小船上人都是熟人,一只船上是港花和她哥哥港勇,另一只船上是宋波和她爷爷。另外还隐约看到张小芸一家还有一些人在北沙那边江堤下走动。应该是八少女家人。
骆云有些急了,两小时过去陶昌还没有踪影。出问题了!
潮退了一大半,江面变得窄了很多。江心就是潮退到平潮也有四、五米深。所以这三只小船上人只是期盼陶昌能够浮上水面,那怕是尸体也好,总要让他入土为安。
骆飞对妹妹道:“他能活下来吗?我知道他水下憋气能坚持很长时间,但现在已过去二个小时,不可能还能憋气。”
骆云道:“能的,可以坚持三小时。”
水底下陶昌仍处在无意识状态。大将军骂他也没有用,陶昌根本听不到它的话,也接收不到它的意念。大将军无奈下也闭了嘴巴。这次它真的无法救陶昌,因为陶昌背上那块三百多斤条石加上陶昌,不是它弱弱魂力能够移动。
不过很快大将军心里一动一喜,他看到了北水荡里龟大哥。老龟爬行到陶昌身前用嘴咬陶昌身上绳结,却也咬不开。绳子死结经过水近二小时浸泡更加紧密,甚至没有缝隙。
陶昌呼吸越来越微弱,大将军出声道:“龟大哥,你先把陶昌驮出水面,让他呼吸上面新鲜空气,等他清醒过来,或许就有办法解开绳子了。”
老龟朝大将军发声方向白了一下龟眼,要是能驮他浮出水面老龟我早驮了。巨石加陶昌起码有四百来斤,老龟我不是年轻力壮时,驮这四百来斤浮上水面真的很困难。
老龟努力解着绳结,但都成无用功。老龟咬了咬牙,龟牙细密而洁白,就象小女孩牙齿一样可爱。老龟终于把头拱进巨石下面,迅速靖空了泥沙,整个身体钻了进去,四只龟脚用力蹬着河底泥沙,巨石和陶昌慢慢离开江底向水面上浮起。
骆云已绝望,她想象陶昌是被巨石压住了身体动弹不了,这才无法浮出水面。骆飞这时喊道:“七妹,你看陶昌浮出来了。”
骆云看陶昌还绑在条石上,他是怎么浮出来了?看到了老龟,骆云激动大叫:“龟前辈谢谢你救了陶昌。”
老龟和骆云无法交流,它快精疲力歇,心里叫着傻丫头快割断陶昌身上绳子。骆云竟然感受到了心灵共鸣,从船上扑下水游到老龟身旁,拔出陶昌后腰上快刀,几下子就把陶昌身上绳子全割断了。
老龟身体一侧,巨石翻下滚落水中。老龟赞赏地看着骆云,很流-氓地伸长着龟脑袋亲了亲骆云粉脸。骆云也在龟-头上亲了亲。
骆飞看得呆了,这是什么画面?好象只有神话小说里才有。
骆云抱着陶昌,老龟身体侧沉把骆云驮上了背。骆云体重也就几十斤,比条石重量轻了好几倍,老龟驮着小美女也不累了,兴冲冲朝南岸北水荡游去。
骆飞、港花、港勇和宋波赶紧驾着小船跟了上来。
陶昌很快醒了来了,他迷迷糊糊看到骆云搂着自己,问道:“小妖精,我们这是在阴曹地府吗?”骆云含泪道:“小流-氓你终于醒来了啊。”
陶昌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老龟背上,知道是老龟救了自己。骆云接力把自己救了。陶昌拱在骆云怀里很享受,舒服得哼哼起来。骆云问你怎么啦?陶昌说我不行了马上死了,说完脑袋往骆云怀里又拱紧几分。
骆云正要说不会死的,你得救了。却看到陶昌脸上一片坏笑,知道小流-氓得寸进尺占她便宜,突然发力把陶昌从老龟背推下了水。陶昌正舒服得哼哼呢,猝不及防落水那还有什么水下呼吸,顿时喝了好几口浑水。
宋波驾着船一直跟着老龟,这时看到陶昌落水赶紧伸过撑杆,陶昌抓着撑杆上了宋波的小船。宋波关心地道:“陶昌,你浸在水里半天了,冷不冷啊,别冻伤风了。”
陶昌听了心里很温暖,却不改油腔滑调,对骆云道:“小妖精,你看看波-波妹妹对我多温柔多好。”
骆云道:“宋波你小心啊,小流-氓最会占女孩子便宜。”
宋波抱着陶昌,就象小母鸡抱着鸡崽。陶昌头枕着大-波-波,説不出的享受。
老龟把他们引进了北水荡就沉下水底不见了。宋波抱着陶昌还舍不得放下。骆云不知道撇了多少次小嘴,完蛋了,大-波-波彻底沦陷,要是小流-氓今晚想跟她种个孩子,大-波-波只怕是迫不及待来个居高临下姿势。
八少女摘菊-花时的窝棚还在,其实也才昨天离开的,自然没人来占据。众人扶着陶昌来到窝棚,陶昌象死狗一样躺着不动,赚取在场少女同情心。果然港香也半跪在他身边小手为他顺气。
大家也没催陶昌赶紧到姑妈家,一晚上发生的事太过惊心,大家都在消化。也明白陶昌这时候不想到姑妈家,这时候见了姑妈怎么説?还没想过。
陶昌睡着了,真睡着了。惊心动魄一晚上,江底死而复生,人已处崩溃边缘。
港香倒是精神很好,宋波也是。昨晚上她们还不知陶昌出了事,回家了睡得很安稳很香甜休息得好,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陶昌出大事,要被沉江。
港香指着北水荡,给哥哥港勇讲述夜捉大毛蟹,大家轮流值班给鱼虾送氧,大家学会了鱼虾保鲜绝招。宋波有些兴奋,説了桥城镇与蟹贩子斗,一斤极品螃蟹卖250趣事。
骆云和港勇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俩都上过远洋捕鱼船,经历过大风大浪,整天和三、四十岁男人憋在船上,枯燥无劲透顶。很羡慕港花和宋波经历了如此有趣日子,感到面前打开了一扇崭新大门,生活原来可以这样过。
港勇跃跃欲试,对港花道:“我们去捉大毛蟹。”
中午时,张小芸、张小鹰、单小玉乘摆渡船到了这里。陈小月、李群、何心、向招弟和候燕坐稍后摆渡船也过来了。看到陶昌好好活着,喜极而泣。
陶昌睡醒了,叫了声饿,还好,后面来的人都带了吃的,北沙特色小吃。
陶昌狼吞虎咽吃饱了摸摸嘴説道:“兄弟姐妹之情,永远在我心中。王一平、王飞龙两只苍蝇,总有一天我会拍死它们。现在,先把我们自己的事做好。只要我们拧成一股劲,不畏艰难困苦向前冲,好日子会有的,欺负我们的人,总有一天在我们脚下发抖!”
陶昌看了看大家,説道:“接下来如何做,我説説自己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