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功告成!”
突地一声大喊,似是将司徒彻叫醒了一般,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想一亲芳泽的时候,他猛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只觉得一阵面红耳赤,心脏处传来阵阵酥麻。
这边一阵心惊肉跳,那厢却浑然未觉。
只见魏榕湘将手中的糕点塞入嘴里,拍了拍手上的屑子,小心翼翼地将桌上散落的纸张拾掇整齐,献宝似的地呈到了司徒彻面前。
“今日之事谢谢你了,这个权当本小姐的谢礼了。”说着她还笑着摆了摆手,颇有几分得意道:“虽然整理出来这东西稍稍费了些力气,但你也不用太过感动。”
司徒彻接了过来,拧眉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看到玻璃、地板砖等字样后,才知道她将玻璃和地板砖的用料及制作方法都写了出来。
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并非她擅长的,纸张上写写划划的,着实费了些力气。
“这本就是你该做的。”到嘴边的谢谢,不知怎地就成了脱口而出的讥讽。司徒彻暗暗着恼,面上却还是惯常的冷冷冰冰。
死鸭子嘴硬。
早已习以为常的魏榕湘,撇了撇嘴,又塞了一块糕点到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虽然用料和做法都给你了,但其中有一些原料是你这个时代不常见的,我已经详细描绘了样子,并配了图纸,你着人好好寻找一番。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她便咳了起来。尴尬了,吃得太急,呛到气管了……
只见魏榕湘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嘴中的食物残渣也尽数吐了出来。就在她狼狈至极时,一杯水及时递了过来,她顾不得多想,直接捉着那人的手,一鼓气喝了半杯,呼吸才顺畅了。接着那人又自然地拿着帕子替她擦拭起来嘴边的渣子。
如此亲近的行为,让一向大大咧咧地魏榕湘,少见的扭捏了起来,白皙的脸庞飞上了两朵红晕,在烛光的照耀下,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人怎么一直看自己,一定是自己现在的样子太邋遢了。
“额,谢谢。”魏榕湘连忙从他手中接过帕子,转身整理了起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司徒彻又是这样一个美男子,她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这帕子待到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回转身后,她的脸上犹自带着红晕,边将帕子叠好放入衣袖之中,边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那些东西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的,我也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
见到自己的贴身之物被她放了起来,司徒彻不禁地又想到方才的事情,刚刚压抑下去的情愫又开始在心头翻腾。
“好,你看着办。”
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又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他将那鬼画符一样的图纸折叠整齐后,便匆匆离开了。
偌大的房中又只剩下了魏榕湘,餐盒里的吃食看起来精致美味,她却好似吃饱了,再无半点胃口。这人来都来了,却只待这么一会儿子,总共也没说了二十个字,好像多说几个字便能掉几两肉似的。
越想越来觉得气闷,她径自拿起一旁的毛笔,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只是这次写的却是那人的名字,一边写还一边嘟囔道:“让你说我的字丑,让你说我是鬼画符……”
看着“司徒彻”三个字被自己写的歪歪扭扭的,丑得的确像鬼画符似的,她这才轻笑了出声,“这次先丑化你的名字,下次再这么说本小姐,便画在你的脸上,丑了你那张小脸!”
……
倒真是会自娱自乐。听着门内的轻笑,似是能感染人一般,颀长的身影在短暂的顿足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翌日,御书房内。一大一小,坐得板正,除了偶有的翻书声,静谧的连掉跟针也能听见。
每日巳时,司徒彻都会在此带着幼帝一起批阅奏章,通过言传身教告诉幼帝如何处理朝政。每每处理完政事,还会同幼帝一同读书,离开前会留下固定的时间询问幼帝都看了什么,有什么体会。
幼帝——言煜珩,虽才八岁,但年少老成,性格沉稳,一般的孩童这时候在书桌前坐都坐不住,但他却十分自律,总是迫不及待地从司徒彻身上及书本中汲取着各种知识,似乎小小的年纪便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极重。
“摄政王,是在思念王妃吗?”
早已到了提问时间,摄政王今日却好似忘了一般,拿着一本书也不知在想什么,言煜珩将书本放了下来,带了几分好奇道:“朕听闻摄政王昨日撇下朕是去为了替王妃解围,想来王妃定是一位倾城佳丽,不知何时摄政王能带入宫中让朕认识一番。”
娇嫩却故作老成的声音,将司徒彻的思绪拉了回来。近日是怎地了,总是不受控制地会想起那人来?他眉头微拧,对自己这样的变化显然十分不满。
“她不过是一普通人而已。”司徒彻将书放下,淡淡道:“皇上若是好奇,臣得空便携她进宫来请安。”
“好啊,好啊。”到底是年纪尚有,能认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儿,对小皇帝来说也是新鲜万分的事,稚嫩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孩童的微笑。
虽然母后总是说摄政王居心叵测,但是也只有摄政王不拿他当小孩子哄骗,不同他讲那些烦透了的大道理。是以,他是真心愿意同摄政王在一起,不像同母后在一起那般让人喘不上来气。
“皇上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
司徒彻虽然有走神,但也注意到了小皇帝的变化,往常他在读书时全神贯注,问的问题甚多,而今日问的还不如往日的一半。
听到他的提问,言煜珩原本还灿烂的笑脸霎时间便隐了下去,嘟着嘴巴道:“今日午时,母后要带着朕去同国丈一起用膳。”
想到宫人之间关于国丈穆承沣的传言,司徒彻装作不经意地追问道:“皇上不愿意去吗?”
“朕……”言煜珩犹豫片刻,坦言道:“朕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