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辣椒都是黑乎乎的……那个汤是什么？”

楚文芳瞄了两眼，道：“芋头炖排骨吗？我怎么没看到排骨？”

女生沉默了一下，道：“这餐馆人太多了，有可能没注意，我们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好了。”

“这就不是吃人的东西啊。”楚文芳道，“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食物。”

女生：“……”

一张圆桌，她坐在楚文芳旁边，中间隔了两个男孩，最后才是坐在主位的齐教授。

她便道：“文芳，你小点声，免得齐老师听到了不好。”

“我吃不下去。”楚文芳一脸纠结，低声道，“感觉吃这样的东西会玷污了我的灵魂，我真的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食物……好脏啊，小婉，你怎么吃得下去？这是猪食吧。”

女生：“……”

楚大小姐真难伺候。

她手里的筷子还夹着辣椒呢，这会儿放也不是，直接吃到嘴巴里也不是，毕竟楚文芳都把“好脏”这两个字说出来了，还有猪食。

她深呼吸了一下，立马道：“你看姜子兮，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天生吃猪食长大的，但你不是啊，你怎么能忍受？”

楚文芳微抬下巴，一脸高傲又矜贵，典型的贵族做派。

“齐老师也吃了。”朱婉余光扫过齐教授。

楚文芳沉吟，“这地方就是齐老师选的，他要是不吃，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何况齐老师年纪大了，他要是中午不吃饭，估摸着会在半路饿晕。”

朱婉再深呼吸，又用余光扫过顾小北。

“那他呢？他也吃了。”

“顾小北他堕落了。”

楚文芳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顾小北吃得津津有味，他和楚文芳一样，这种平价餐馆从出生开始就没踏入过，但是他没有楚文芳那么多讲究，也没有那么多做派。

在什么地方享受什么待遇，便是他的作风。

他吃得很香，还不忘冲姜子兮，道：“这个糖醋排骨好吃，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姜子兮端着碗，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

她已经能感受到楚文芳那杀人的目光袭来。

“齐老师，这里的味道真不错。”

见姜子兮不搭理他，顾小北又换了个说话对象。

齐教授面上的笑容仍旧慈祥又平和，“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你多吃点。”

“那我一个人都吃光。”顾小北不客气，然后又用肩膀撞了撞姜子兮，“你也要多吃。”

“没错，姜子兮同学，你太瘦了，老师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营养不良。”齐教授笑笑道。

姜子兮点头，“以前身子骨亏了，吃得不营养，不过以后不会了。”

“肯定你的那对假父母不给你东西吃，故意饿你。”顾小北立马接话，不管不顾地道，“其实我真的搞不懂，他们那样对你，为什么最后没把他们送进监狱？”

“证据不足吧。”姜子兮含糊一声，低头吃饭。

顾小北撇嘴，他下意识忽视了姜子兮力大如牛的事，跟着道：“他们真狠心，枉为人父母，你看你多瘦，这小胳膊小细腿。”

“你好好吃饭吧。”姜子兮有点受不了。

“我是看不过眼才说的。”顾小北却是道，“换作别人，我才不管呢。”

姜子兮没搭理。

楚文芳闻言，眉心直跳。

大家都吃完了，她没动一下筷子。

除了朱婉关心她，从头至尾，顾小北和齐教授都像没看见她的状态，颇有一副随便她爱吃不吃的架势，没一个人询问她为什么不吃饭。

楚文芳感到憋屈，嘴唇咬得发白。

上车之后，她又狠狠瞪了姜子兮一眼。

姜子兮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快数不清这几天之内被楚文芳瞪了多少眼。

她出声道：“等回了Z市，我陪你去眼科挂个号行吗？你这么喜欢瞪我，我怕你把眼珠子瞪出来。”

“姜子兮，你怎么这么讨厌，这么碍眼！”

楚文芳一腔憋屈和怒火，无处发泄。

就是因为姜子兮来了，老师和同学都开始无视她，更别提英语老师还指责她拿她当枪使，这学期的优等生不一定会评给她。

也是因为姜子兮在班里提学术公平的事，指责英语老师势利眼，这下她想搞关系，以权压人拿到优等生评奖的事不好做了。

姜子兮是来跟她对着干的吧。

“你当初为什么要报历史系？姜若依在音乐系，你是她妹妹，为什么不跟她待一块？”

楚文芳这会儿忘了她和姜若依才是好姐妹的事实，迫不及待的想把姜子兮推到姜若依那边去。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喜欢历史。”姜子兮平静。

“你什么知识都没有，凭什么说喜欢历史？华夏的历史你知道多少？你连我们国家历史上有几个朝代都搞不清楚。”楚文芳眉眼间布满了嘲讽。

姜子兮淡笑，“我懂的知识比你多得多，不信，你看期末考试能不能赢我。”

“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了就是愚不可及。”这时，朱婉开口了，她没忘自个跟过来的任务，就是帮着楚文芳踩姜子兮。

“就是，姜子兮，你太自信了吧？才上几天学，便有自信赢过文芳？”其中一个男生亦是道，“你怎么不说自己能考专业第一名呢？”

“那我就说，这次期末考试，我就是专业第一。”姜子兮顺着话道。

“噗……”另一个男生不给面子的笑喷，“你这太自信了，自信得傻逼了，当着齐老师的面也吹牛。”

“齐老师，您认为姜子兮会考我们专业的第一名吗？”顾小北和几个人的态度不同，他认真的问齐教授。

齐教授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姜子兮同学和你们都不一样。”

“嗯？”

顾小北眼睛亮了亮，瞬间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老师您也觉得姜子兮和我们不一样？”

他就是有这个感觉，才关注姜子兮的。

“姜子兮同学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一个没念过书的孩子。”齐教授道，“她呀，比你们都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