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不是沉得住气,是性格太古怪。”顾小北嘴唇一勾,“齐老师,她可难接近了。”
“姜子兮同学不是难接近,是你们跟她没共同语言,因为啊,她比你们更成熟懂事。”齐教授笑呵呵道,“你们在她面前都是小孩子。”
“齐老师您这太看不起人了,什么小孩子啊?我跟她同年的,她还比我小几个月呢,按理说,她该叫我哥哥才对。”
顾小北一脸的不服气。
齐教授笑出了声,“你们才认识没几天,她的出生年月你都搞清楚了。”
顾小北:“……”
他脸一红,道:“齐老师,您别调侃我!”
齐教授:“大学生可以谈恋爱。”
“齐老师,我没那个意思!”顾小北脸更红了,“我就是上回去参加了她家的宴会,对她产生了好奇,便私底下打听了一些关于她的事。”
“通常对一个人感到好奇的时候,代表你可能已经潜意识里默默地关注她了。”齐教授说。
顾小北已经面红耳赤了,“齐老师,您到底是教历史的,还是说书的?”
“哈哈,老师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们这些年轻人挺有趣的。”
他表现得越害羞,齐教授就越笑得开心。
无奈,顾小北只能一脸羞愤地默默找了一个角落,远离吵闹和调侃。
八个多小时的路程,等到了乾潭,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一行人放完行李,当地的工作人员派车来接齐教授,其他几个人便跟着一道。
顾小北这才知道,“原来齐老师您来这里,还有专人接送啊。”
“当然了,你以为齐老师只是大学教授吗?”楚文芳立马开口道,“呵,车上某些人应该还不知道齐老头的来历吧,说出来真是要吓死她。”
被点名“某些人”的那个人就是姜子兮,她坐在最边上,眼角都懒得扫视楚文芳,戴着耳机,屏蔽周遭一切声音。
朱婉却小声开口了:“文芳,齐老师那么有地位,那他中午为什么请我们吃得那么随意?”
“齐老师是专心搞学术研究的人,又不讲身份地位。”顾小北听到了,顺口就道,“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英语老师吗?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一无是处。”
朱婉点点头,“那倒也是。”
“齐老先生,这次又带着学生一起呢。”前排,接待齐教授的工作人员,正往后瞧了瞧,“一、二、三……六个学生,比上次少了几个。”
“是啊,比上次少了,其他的都不跟来了,嫌弃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吃苦。”齐教授自我调侃,“不过,这次有两个是班上的新生,希望他们跟着我能有所收获吧。”
“当地的文物局只邀请了您,您其实可以不必带上他们。”工作人员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基本上都是没吃过苦头长大的,至少比起您那个年代,他们要幸福得多,您老醉心学术,喜欢跋山涉水,他们跟着您一起观摩,能不抱怨吗?”
“话虽如此,但是作为我的学生,我始终认为从书上学到的知识还是太少了,没有比用眼睛看到的东西来得通透。”齐教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现在有些人啊,动不动就搞历史虚无那套,妄想挖掉我们民族的根,作为年轻一辈的他们如果对自己的民族文化、民族精神不了解,不维护,真的失去了这个根,他们就都不知道自己立于这天地间,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明白齐老师的心思,当地文物局也明白您的心思,所以一直不反对您带这些年轻的学生来观摩学习,那就惟愿她们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苦心吧。”
工作人员亦是叹了口气。
他和齐教授一样,是可以用生命热爱华夏和华夏文明的人,自然希望这些博大精深的文明能够源远流长,生生不息,所以便需要一辈又一辈的年轻人去传承。
这次出土的贵族墓,不简简单单是一座古墓,更涉及了千年前朝代的文化和留下来的工艺品。
而工艺品上面的绘画和雕刻还有记载,便能反映当时那个朝代的思想和国力。
他们可以通过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仿佛隔着时空,都能看到那个时代灿烂的文明和辉煌的景象。
考古环境是很严苛的,以免遭到人为不小心的踩踏和破坏,不准一般人轻易靠近,就连姜子兮他们跟着齐教授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即便现代的考古装备精良,但很多古墓仍然会存在一些危险,比如说塌方和陷阱,还有有毒气体,更甚至也存在一些不为人所知,只能等人去探寻的危险,那些说出口或许都会觉得解释不清楚的神秘现象。
乾潭这个贵族墓是施工队发现的,开发商原本想隐瞒下来,但好继续施工以后动什么不能动的东西,但是后来开发商家里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把他吓得不轻,当即就报告上去了。
开发商是个身材胖胖,眉眼尽显疲惫,显得中气不足的中年男人,他早早就等候在此,远远见到一辆小型巴士驶来,一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才染上了些许光彩,道:“是齐老先生来了吗?”
“肯定是,老板,当地文物局都说了,这个墓谁都不能动,必须等齐老先生来了才能进去。”
“那这么说,我有救了?”开发商道。
“老板,这事怪玄乎的,您先别嚷嚷,齐老先生只是个考古学家,又不是风水大师,他知道得也不多。”
“那我的事怎么办呢?”开发商面色一变,“我开发这块地的时候,我知道下面会有墓穴吗?”
“您不知道。”开发商的助理摇头,欲言又止,“您只是……”
您只是知道了后,不让施工队暂停施工,打算隐瞒这事,把贵族墓里的陪葬品私吞。
不过,这些话助理不敢说出口。
开发商嚷嚷:“所以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无意冒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