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山的话让丁牧叫苦不迭,早知道是这件事他就不应该来到龙威镖局后院。
现在可好,不管是拒绝还是不拒绝,都是一件难事。
若是他直接开口拒绝,那对刘婷的打击就太大了,一个女儿,遭人拒婚,若是传出去,让刘婷以后怎么做人,又怎么嫁人?难道要忍受别人的风言风语孤独终老?这未免也太残酷了一些。
可若是不拒绝的话,那他难道真的要取刘婷?
是,他承认刘婷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他对刘婷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要娶一个他毫无感觉的女子,这对那个女子并不公平,丁牧如何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思前想后,他这是左右为难啊!
刘婷的娘亲见到丁牧的表情,眼中有慧黠闪烁而过。
都说女子亲娘,刘婷和她娘亲的关系自然不错,几乎女儿家的什么事情都会和她娘亲说倒。
因此,她虽然是第一次见丁牧,可对丁牧这个名字那是如雷贯耳,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喜欢丁牧,不然她也不会对自己的夫君刘远山提议为刘婷和丁牧指婚。
对于丁牧的品性,她也在刘远山那里得到了考究,刘远山的赞誉极重。
就是对肖胜,刘远山都没有那般赞誉过,这让她对丁牧就更加好奇了。
尤其是今日见到丁牧的第一眼,她就打骨子里喜欢上了丁牧这个孩子,不管丁牧的敦厚,还是丁牧那种掩饰不住的朴实,善良,都让她心中认可。
这更让她打定了注意要让刘婷和丁牧在一起,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刘婷和丁牧在一起,丁牧是绝对不会亏待刘婷的。
“丁牧啊,你可不能保持沉默,远山说把婷儿许配给你你怎么看呢?”她开口询问丁牧,心思玲珑的她早就挖好了一个坑。
丁牧挠了挠脑袋,叫了一声“夫人”,就再次闭口不言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索性他就直接闭口不言,以不变应万变。
刘婷的娘亲见到丁牧的表现,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丁牧,你也别拘谨,今天站在这里的可都不是外人,胜儿你也认识,是远山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儿子,所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可以了,今天不谈镖局的事,只谈家事。”
肖胜听见刘婷娘亲的话,心中怨毒更甚,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觉得刘婷的娘亲虚伪,要真是把他当做儿子,怎么会不将刘婷许给他,而是许给丁牧那个外人。
丁牧仍旧沉默不言。
他这一招沉默玩的极为高明,只是这一招对别人或许有用,可对刘婷的娘亲柳如云来说,那就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刘婷的娘亲柳如云当初可是整个广陵城中一等一的聪慧女子,本来据说是许给了皇城定安城中一名朝中三品大员的儿子,可最后她硬是看上了刘远山,最后用计让那名朝中三品大员亲自上门退婚,这才让她能够和刘远山结为夫妇。
由此可见,柳如云的智计手腕可是绝对的不一般。
她眼神柔和的望着的丁牧,就如同一名慈母,“丁牧,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婷儿不够好?”
丁牧摇头,还是不言不语。
柳如云继续开口问道:“那你是觉得我家婷儿配不上你呢?”
丁牧还是摇头,就是不开口说话。
柳如云脸上笑意盈盈,“既然你觉得我家婷儿很好,也配得上你,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被柳如云这样一问,丁牧有些哑然,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柳如云给打断,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我看不如这样好了,丁牧你和婷儿的婚事先定下,感情的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来,慢慢培养,做什么不都需要一个过程吗?而且丁牧你年龄尚小,还有三年才到能够谈婚论嫁的及冠之龄,不急不急。”
这一连串话说出来,让丁牧险些都被说服,他暗道了一声好险,将柳如云的危险级别提到了最高,然后才叫道:“夫人……”
只是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再次被柳如云打断,“既然丁牧你不说话,那就这样定下了。”
对着丁牧说完这句话,柳如云就望向自己的夫君刘远山,“远山,你之前不是说过今天和我去郊外踏秋吗?听说城外山上的枫叶已经红似火焰,早就想去看一看了。”
刘远山和柳如云两人老夫老妻,彼此之间自然是了如指掌。
见到柳如云三言两语就把丁牧给搞定,然后想玩一下事遁,立马配合着起身,“是啊!是啊!云儿,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着,就缠着柳如云的胳膊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处凉亭,只留下哑口无言的丁牧,满肚子气恼的刘婷,还有满心怨毒的肖胜。
见到自己的师父师娘离开,肖胜冷哼了一声,杀机凛然的瞥了一眼丁牧,甩袖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丁牧和刘婷还在凉亭中,秋风怡人,让正在减弱的暑气淡去了不少。
丁牧转身望向刘婷,苦笑了一声,刚准备说什么,刘婷便冷哼一声,也离开了这里。
凉亭中转瞬间就只剩下丁牧一人,他摆了摆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些搞不懂状况,他和刘婷的婚事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丁牧想了一下,十五岁及冠,可还有两年多呢?
两年多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如暂时就这样吧!他耸了耸肩膀,也离开了凉亭,准备回自己的院子里揣摩揣摩刚刚发生的事情。
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不明所以。
夜幕降临,广陵城中喧嚣一如既往。
尤其是城中的春宫楼,格外热闹。
莺莺燕燕,燕瘦环肥,各种各样的女人打扮的性感妖艳,吸引了不少路过广陵城的商旅。
作为广陵城中最好的青楼之一,生意好到了几乎要被宾客踏破门槛的程度。
一名身穿红色华服,手摇折扇,眉眼阴婺的年轻人走到了春宫楼的门口。
站在春宫楼门口老鸨立马迎了上去,摇着团扇,笑脸盈盈的柔声询问着什么。
那人合拢手中的折扇,用扇尖把那名想要缠上来的老鸨推开了一段距离,另一只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那名老鸨:“带我去肖公子所在之地。”
整个广陵城中,姓肖,还敢成公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龙威镖局总镖头刘远山的爱徒肖胜。
老鸨掂量了一下手中银子的分量,脸上笑比花轿,“没问题,没问题,这位爷,一看您就是我们肖公子的朋友,肖公子在楼上雅间,您跟我来!”
那个年轻人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是老鸨口中的肖公子不屑一顾,他紧跟着那名老鸨,很快就到了楼上一间奢华的房间外。
老鸨指了指房门,对着那个年轻人嘀咕了一句,就离开了。
只剩下那名年轻人站在房外,眼神玩味。
年轻人打量了一下房间,耳朵轻微的抖动,并没有急于推开房门。等他听到房间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污秽之事的时候,这才拍出了一掌。
那一掌掌风凌厉,手掌并没有接触到房门,仅凭掌风,就将房门给吹了开来。看来,这名年轻人不但是一名江湖武者,而且实力还不弱。
房间中只有肖胜一人,并没有什么燕瘦环肥的青楼女子。
听见门被推开,肖胜抬起头,当他看到是那个年轻人的时候,阴沉着的脸上绽放出了一道灿烂的笑容。
他起身将那名年轻人迎着坐下,口中说着恭维的话:“曹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没想到曹兄还真给小弟面子。”
用折扇挡下肖胜的恭维之举,那名年轻人自顾自的坐下,眉眼间的阴婺让他整个人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年轻人瞥了一眼肖胜,开门见山的问道:“肖胜,说吧,找我来何事?我平远镖局和龙威镖局向来是对头,这在江陵燕三州江湖中人皆知,若是被人发现你偷偷和我见面,恐怕……”
肖胜脸色一凝,旋即收起的笑意再次绽放,他在年轻人对面坐下,“曹兄,被那些人看见又如何?你是平远镖局少东家,我难道就不是龙威镖局少东家呢?”
“恐怕不是吧!”年轻人丝毫情面都不留的说道。
这让肖胜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曹禅,你此话何意?”
那个叫做曹禅的年轻人,毫不在意肖胜的愤怒,仍旧坦言道:“我是何意,你难道不明白?如果真不明白,你恐怕也不会约我到这里了,我们平远镖局对你们龙威镖局中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说吧,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肖胜面目阴沉,“曹兄果然如外界传言一般,聪慧过人,不错,我在龙威镖局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这次之所以约你来,便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听好了,是任何事情。”
“哦?”曹禅眉头挑了挑,“肖胜,你不会是让我出手对付你们龙威镖局中那个名叫丁牧的镖头吧,六品实力,可是很棘手喔。”
“不错!曹禅,我要你安排平远镖局的高手到龙威镖局中踢馆,指名挑战丁牧,我会促使丁牧接下你们的挑战,在挑战中,你们可以下杀手将他杀死,若是不能杀死,击败也好,我要他成为龙威镖局的耻辱!”
肖胜眼中的怨毒不加掩饰,他对丁牧,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