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章凤宫灯火长明。

宸渊站在宫殿外，墨眸远眺。

“王上，您已经站了十多日了，惦记王后，就进去吧。”

宸渊墨眸微沉，“她未必想要见孤王。”

“您若不进去，怎么知道王后想不想见您呢？若是王后真的不想见，您就努力做到，让她想见，直到对您彻底依赖。”

“恐怕今生再无可能……”

话音落下，宸渊还是缓步踏入了章凤宫。

攸宁满脸苍白的靠在靠枕上。

宸渊眼中闪过心痛，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脸，“如何了？可还难受？”

攸宁微有错愕，惨白的小脸上尽是冷漠，“多谢王上挂念，还死不了。”

“孤王已经让母后在寿康宫静养，此后她再也不会为难到你了，你尽可放心，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攸宁冷哼了一声，“王上，那死去的那个孩子呢？我们就当他不存在吗？”

“攸宁，千错万错，都是孤王的错，你要打要罚孤王都认，只要你别气坏了身子。”宸渊的声音中尽是愧疚。

攸宁沉默不语，将脸迈向一旁。

宸渊见此，目光中尽是伤痛，最后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后宫流言四起。

王后小产后隐有失宠之势。

可御医们却是如临大敌，惶恐不已，只因王后病症再次加重，竟然昏迷不醒。

宸渊在含元殿中醉的人事不知，御医几番出进，却连连叹息。

直到阿九到来。

“王上，求您去看看王后吧。”

宸渊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一身尽是酒气，“王后怎么了？”

“王后病情加重，已经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说王后可能……”

“可能什么？”宸渊猛然加重了声音。

“可能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什么？”宸渊神色大骇，醉意顿时全无。

等他匆匆忙忙赶到章凤宫，浓郁的药气已经掩盖了原有的清新芳香，她整个人毫无生机的躺在床榻之上。

宸渊的脸色瞬时煞白，声音颤抖，“御医……”

“王，臣等已然尽力……”

“什么尽力了，一群庸医，连王后微疾都治不好，孤王养你们何用？”

“王上恕罪，臣等才疏学浅。”御医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来人，都拖下去砍了。”

“王上且慢，老臣还有一计。”

“说！”宸渊的眸子中满是不耐。

“御医们医治之法太过保守，且所见疑难杂症有限，王上不如广发皇榜，召江湖能人异士入宫，为王后医治。”

宸渊沉眸思量。

内监轻声进言，狗腿的附和道“王上，这不失为一条可行之策。”

“准了，苏起，你速速去办，只要能治好王后，尊千户侯，封户千邑，赏黄金万两。”

“是！”

阿九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众人散尽，宸渊将攸宁搂入怀中，神色痛苦，“你不能再次离开我，我绝不允许……”

话音刚落，潸然泪下。

长灯亮了一夜，宸渊也在床榻之前枯坐了一整夜。

他的大掌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不离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