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走几步路,但是为了防止毒素再度扩散,在莫薇袇的建议下,宗铎日常都是坐着轮椅。
“反正无事,就来看看你们练武。”
吴七正咽口口水,怎么有种……考试的感觉呢……
对,就是面对监考老师的感觉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吴七正在自己上司的面前,被虐了个十足十。
不是指他被陆玉均打得很惨,甚至陆玉均笑的挺温柔的。只不过这言辞就比较不温柔了。
“不对,脚不是这么放的。”
“手要收回来!放在腰侧!”
“出掌!气凝于掌中而后发!听话要听音!”
“收放自如,收放自如!对着一个假人你拼什么命?!”
“轻功轻功,讲的就是一个‘轻’,不是跑!你那哪叫轻功,那是狂奔!”
一上午下来,吴七正就只有一个想法……好想找块豆腐撞一撞……
以头抢地耳……
老实讲,吴七正并不算笨,但对于陆玉均而言绝对更算不上聪明。
按照陆玉均的话说,他行走江湖这些年也不是没指点过别人,能一上午还没什么收获的,也就吴七正了。
很好,很强势。
看着吴七正被虐,莫薇袇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她在一旁看得清楚,陆玉均是真的在认真教他,可吴七正也是真的领会不到。
莫薇袇抿着唇,给吴七正擦了擦汗,然后吴七正继续练。陆玉均就只在旁边盯着。
“玉均哥,阿正他……”怎么会这么惨?
陆玉均斜眼看她,“他虽然不笨,但是脑子被训练傻了。”
“啊?”她听不懂。
“一般的习武之人都会有师门的修炼套路和专门指点的师父,但是吴七正并不是一般的习武之人,他还是个军人。军人都会有军队的训练方式,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莫薇袇眨眨眼,“所以?”
陆玉均怀疑莫薇袇是不是也被吴七正带傻了,“所以在这种统一的训练方式之下,有的人可以如鱼得水变得更厉害,有的人只会脑子浆糊甚至还不如原来。”
“那怎么办?”难道阿正就真的学不好了吗?
陆玉均把视线转回场中,“凉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吴七正的脑子灵活回来,不能急于一时,“你的阿正的资质还不错,不然我也不会有那个耐心教到现在。不过目前只能等。”
“等?”
“等到他脑子开窍。”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如果实在不能开窍的话……”
“……的话?”莫薇袇小心翼翼地偷看陆玉均,就见陆玉均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的阴险。
“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预感成真了。
陆玉均最后还是决定用武力强行给吴七正“通通脑子”,后果就是吴七正在床上直接躺到了下次治疗的时候。
至于全程围观的宗铎,他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等他好了一定要和吴七正“探讨探讨”。
第二次治疗依然很痛苦,毕竟第二次是要将奇经八脉中的寒毒驱赶出来一部分。在这个过程中,寒毒、陆玉均的内力和宗铎本身的内力相冲,将宗铎的经脉当成了战场,那种滋味绝对不会好受。
也正因为如此,陆玉均愈发佩服这个威远侯世子了。
毕竟这么痛苦的治疗过程,不止不动一下,一声不出,连表情都不带变的。
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
治疗结束后,再服用莫薇袇熬的药,基本上就可以正常行走了。虽然还是不能回复武功,经脉也会时不时的产生刺痛感,但是表面上看与常人无异。
威远侯和侯夫人见到宗铎正常行走都是无比激动,连连感谢陆玉均和莫薇袇。然后也没等陆玉均提出什么来,就大手一挥,直接把吴七正提升成了指挥。
还躺在床上的吴七正对于自己不小心就升官了依然是一无所知。
莫薇袇对威远侯这么直接有点懵,对此,威远侯哈哈一笑,这点小心思,他可是过来人,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想当年他可是……
没说完就被侯夫人瞪了一眼,威远侯强行咳嗽了一声,“铎儿,你届时入宫一趟,陛下有事要跟你说。”
“是。”
侯夫人得知儿子刚能正常行走就又要进宫议事,哪怕她知道这都是正事不得不做,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陆少侠,不知铎儿现在的身体……”
陆玉均自然之道侯夫人担心的是什么,轻声道:“夫人放心,世子的身体已无大碍,而且比在下想象中要好得多。”
侯夫人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总也是个好消息。
“娘,儿子没事。”
侯夫人笑着应了一声,除了应和,也不可能拦着宗铎不让他进宫。
不过不能拦着人,想想别的办法还是可以的。
然后自从开始上朝后就一直都是骑马的宗铎,破天荒坐了一次马车。
宗铎在出门的时候看着那辆马车,哪怕一直都是没表情的样子,但是明显这个没表情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陆玉均都强忍着不笑出来,免得身边再冷那么几分。
可是对上侯夫人殷切的眼神,宗铎牙咬得再紧也得上车。
没得商量。
亲娘。
只不过陆玉均甚至威远侯都得忍着,有些人就是完全不用的。
西暖阁外伺候的宦官和宫女今天吓了一跳,因为突然就听见陛下连续不断的笑声,这么多天来可是头一次啊!果然还是威远侯世子有办法!他一来,陛下就不整天阴沉着脸了!
“难得啊远道,你竟然也有今天!”皇帝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不行,他还得讨论正事呢,可不能光顾着看宗铎笑话。
“不知陛下,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咳咳,自然是为了朕那个了不得的王兄。”皇帝面上的笑意敛了起来,又变成了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不过齐王兄近日不是就要离京了吗。”在一旁当了许久看客的闲王总算说了句话。
“离京了又如何,”皇帝就差再哼一声来表示轻蔑了,“他人是走了,心可还留在这呢。更何况还有个日日夜夜想着他的人,就盼着他能有朝一日永远都不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