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闹够了没？！”他忽然没了耐性，厉声喝道。

“没够！”孙佳佳梗着脖子，望着昔日爱人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豆大的泪珠不可控制地沿着脸颊滚落：

“严少城，为什么是宋晶莹？为什么是她！

你与她自小认识，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喜欢她的！我们结婚也不过两年，你为什么就变了？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你要让我落到这样的境地，为什么啊！”

孙佳佳撕心裂肺，说到最后，声音都接近嘶吼。

明明还没到深秋，她却感觉到寒凉刺骨，心缺了一口，空荡荡的。

她如同受伤的小兽，压抑绝望，只想发泄，想让对方也感受到她的痛。

原本精心打扮过的妆容花了，端庄的发型散开，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狼狈。

她在外一向是知性女子的形象，从他们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也从不曾这样绝望。

“疯婆子！”他冷眼凝视着她，像是看不惯她的歇斯底里：

“你以为你是三岁小孩，撒泼打滚，就能得到想要的？这样的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不想离婚？好啊，跪在我面前，学狗叫！你不是自尊比天高吗？只要你叫三声，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他说着，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双手呈现“一”字展开，压在身后的沙发顶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瞪眼看着严少城：“你让我学狗叫？！”

她的胸口紧了又紧，揪成一团，看着他冷酷的眼眸，心中无限悲凉。

“不是学狗叫，是‘跪着’学狗叫，跪着才是求人的态度，你不知道吗？”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手一挥：“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是在羞辱她，这一点，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孙佳佳头皮发麻，快要被他宛如实质的视线灼伤。她下意识上前一步，想求他别这样。

然而，她的手还没触碰到他，就被他狠狠一推：“别碰我！”

她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着后退，最后一个不稳竟摔坐在地上。“啊”的一声，手臂压在刚才掉落的瓷片上，鲜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我让你跪着，不是让你坐着！你是听不懂人话？连学狗叫都不愿意，还敢说你爱我？你的爱，连你的自尊都比不上，还真不值钱！谁稀罕呢！”

他冷冷说着，站起来，将离婚协议书“啪”的一下丢到面前的茶几上，迈开脚步，转身要走。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见他似乎要离开，孙佳佳慌了，一种快要失去他的恐惧袭上心头，顾不得受伤的手臂，爬起身子双手死死扯住了他的裤腿：

“少城，你这是铁了心吗？你别这样，我们和好吧？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孙佳佳低声祈求，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你别走，我们不要再吵架，没有宋晶莹，也没有别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从没有这么卑微，也从来不屑如此卑微。以往在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那些面对出轨的老公选择原谅的妻子，她一向是恨铁不成钢。

她不屑，对那些女人，她觉得她们可怜又可悲，难道就为了一根黄瓜，就要把自己的自尊往地上踩？

她一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向表现清高，从没想到，她也会有苦苦哀求丈夫回头的一天。

原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割舍不了这段感情。

曾经的恩爱，没有作假，她早习惯了依赖他。让她放手，谈何容易？

严少城被她拉住，好几秒脚步无法移动，她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作最后的挽留。

“放手！”他冷声喝道。

“不，我不！”孙佳佳如同溺水的人，努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少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要孩子，我也能生啊！不要这样对我，少城，别离开我。”

说着，她不顾受伤的小臂，如同蛇一般缠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要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