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门外黄麒麟等到了郭显声出来。
“怎么样?”黄麒麟问他。
“有几道题没答,”郭显声叹了一口气:“这地理的范围也太广了,非得把那两本书全部背过才能可以的!”
黄麒麟这才想起自己因为在国政题上费了工夫,地理卷也没有回头检查,但自信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的国政答得怎么样呢?”黄麒麟关心地问。
“这个原先我爹想让我考公务人员,看过几天这方面的书,可是这国政题不说事先没有说要考,还要什么自述,这又不是统一答案,就看主考官的好恶了吧!”
郭显声又问:“那你呢?”
地理黄麒麟很自信,但国政黄麒麟就没底了。
“跟你一样,国政题就看主考官的好恶了吧!”黄麒麟笑着说。
.
这晚同室的女同事不在,织云最近用得来的润笔补贴买了许多书报,正躺在床上看书。
原先没有时间多看书,其实织云是很喜欢看的,更何况现在做得又是工会宣传处的工作,更要补一补的。
“邦邦”,有人敲门。
“是谁?”织云问。
“是我,小刘。”是老周的声音。
织云忙放下书、穿了鞋子去给老周开门。
老周有什么事呢?平常晚上他是不来的。
织云开了门,热情地说:“快进来,我给你倒杯水。”
“走,到我上面去,睡不着说会儿话。”老周笑着说。
有什么话要说呢,在我这里不能说吗?织云想,就是什么秘密话,我这里今晚也只我一个啊?
织云心里虽奇怪,但并没有追问,跟着老周上楼到了他住的亭子间。
织云是第一次到老周的亭子间来,才发现这儿的条件很简陋,进门最高处才只可以人站立,往里西面窗户最低处,人只有坐下才行,走路需得猫腰,整个室内也只有七八平方。
“老周,你怎么住这样简陋的地方?把二楼的大房间让给了我!”织云很感动。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老周笑着说:“进门站着做事情,到窗前坐下写东西,我看很好嘛!”
织云也被老周的乐观逗笑了。
“闭上门!”老周吩咐。
织云闭上了门。
“闩上插子”
织云有一点儿警惕了,毕竟是入夜了,况且又是一个大男人和自己一个女孩子呆在一起,虽然织云在心里一直很尊敬老周,可到了宣传处来了以后,他的形象在织云心中已不那么完美,觉得反倒看不透、看不清老周了。
凭着心中的信任,织云闩上了门。
老周从床下面拖出一台油印机来:“该印小册子了,原先都是和小秦两个人一起印,现在需要你来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织云不禁为自己刚才误会老周的担心而脸红了一下。
“怎样做?你教给我。”织云忙过去,猫腰蹲在了老周旁边。
“蜡纸我都刻好了,我来印,你等会儿帮忙来裁钉就好了!”老周边说边将一样样工具、用料取出摆好。
“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印这些是正当的事啊?”织云好奇。
心想这样好的宣传小册子应该是符合宣传处的工作范围,就算他们不做也不至于反对,为什么老周还让我不要将小册子的事情让宣传处的同事们知道?
“这些人啊,只想着怎样来钱,做这个不来钱,要让处里知道了就做不成了!”老周轻描淡写地说,又表扬道:“你能守口如瓶,很好!”
织云觉得老周的道理并不能完全说服她,可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你还要抽时间写这些小册子的内容,工作量也太大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就交给我。”
“这个你帮不了忙,”老周边印边说:“你现在写个一般的稿子还可以,但是小册子里的这些内容,你的思想还达不到,怎么能写出来?”
老周话说得很直白,织云一想也是,自己平常又接触不到这方面的知识,也找不到这方面的书籍,只能是看了小册子后有些感悟,在心里又产生自己的想法。宣传处里的同事们好象也没人说起过这方面的道理,不禁又在心底佩服老周懂得就是多。
看老周印着印着有些累,换了一个手,织云说:“让我印一会儿吧?你歇一下。”
老周并不停手:“这个等以后你熟了再说,印不好就废了蜡纸,重刻一张很麻烦的!”
老周印了一撂出来,教织云怎样裁剪。
织云说:“这个我会!你中间不是留白了吗,一横一竖一切,不就是小册子的大小吗,再一钉就好了!”
“聪明!”老周表扬道,又笑着说:“现在你有事儿做了!”
.
第二天织云从楼上下来,没进门之前就看见几个同事在那里窃窃私语,自己进来后散了,但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带着异样的笑意。
.
中午去给印刷厂送样稿,织云拿着样稿出了门,一个女同事追着她到里弄。
“哎,小刘——”
织云停下来,等她到跟前:“什么事儿?”
女同事笑得很“灿烂”,却又好象不知怎么开口。
难道是她想借钱?这有什么为难的,只要自己拿得出的,肯定会借给她的。织云心里想。
“小刘,”那个女同事说:“听说昨晚周干事把你叫到他亭子间去了,到凌晨一点多你才下来?有这事没有?”
女同事笑得很神秘。
这事儿?织云不清楚她怎么知道,问这事儿又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小册子的事儿是不能说的。
“噢,老周叫我上去说说话,上去以后才发现他住得亭子间可真简陋,真感激他将二楼的大房间让给了我。”织云说。
“光说话?”女同事问,也没想着织云会回答,“关心”地说:“小刘,你年纪小,男人啊要提防,老周这人平常又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你要小心!”
织云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了,脸红了:“没有,老周人是好,光是找我说说话!”
“我也是关心你嘛,毕竟我是过来人,这方面知道的多一点儿。”那个女同事“关心”地说:“不管跟他是什么远房,以后你见了他就叫表叔,看似拉近了距离,其实是点醒他拉远了距离;你总老周老周的没大没小的叫,他当你是跟他亲近,倒有了非份之想!”
织云实在不想听不想说这些话,红着脸说:“我还要去送样稿,迟了怕要耽误事儿!”
忙逃也似的跑开了。
.
织云送完了样稿回到宣传处,进大门看见老周坐在办公室里正和同事们聊天。
主编说:“老周,你说得话我不信!”
老周指着主编和那几个同事笑嘻嘻地说:“你们啊,思想已经腐化堕落了,同事们在一起,难道只可以白天谈工作,不能晚上没事儿谈谈心?更何况她又是我的远房表侄女,关心一下她不应该吗?你们这些人啊!”
老周话虽这样说,但言语和表情里竟好象有一种得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