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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

2017-01-28 21:16:032309

第五十三节 戴笠心中的特务

“你这个比喻还挺形象,”老周笑笑:“可是咱们的东家不让给吃的,咱们掌管的是棉衣,只能力所能及的将自己掌管的棉衣偷偷拿出来给他们!”

老周也给织云打了个比喻。

“那咱们还在现在的东家手下做什么?”织云说:“现在的东家就好象是庙里的和尚说要施粥一样,骗得了香客的捐钱以后,却不施粥放饭,而是将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老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今晚咱俩打起禅喻来了!”

织云埋怨道:“你还笑!我可是认真说得,这工会纯粹就是捞钱的工会,完全就不是你当初说得那样,我不知你留在这里图什么?但我是要认真考虑回家乡了!”

“老想回家乡,”老周笑着轻轻摇摇头:“你回了家乡只是做你个人的事情,在这里,既使不能给穷人一个馒头,但至少还能给他们一件棉衣啊!”

织云没有说话。

“鲁迅先生的书看过没有?”老周问。

“这两天偷偷看得就是。”织云说。

“鲁迅先生原先留学日本是学医的,后来因看到中国人思想的落后麻木,愤而充医从文,要用手中的笔来唤醒中国人的灵魂与知觉,先生的想法是,健康的身体固然重要,但如果这健康的身体只是为了更快地跑到菜市口,看杀革命者的头,那莫不如不要这健康的身体!”

“我明白!”织云点点头:“先生说得是思想的健康大于身体的健康!”

“对!”老周点点头:“我觉得我们做这些‘送棉衣’的事情也是很有意义的,光着身子又饥又冷,我们送上棉衣让他们先心里暖和、再知羞耻,然后再想办法给他们找吃的;如果不给他们灌输阶级反抗的理念,就是这次给了一个馒头,他们还是永远处在饿死的边缘,更何况只给‘馒头’、不给‘棉衣’,他们混沌的思想里想的只是要吃饱了,为了下一顿或许去偷去抢去杀人,所以你想想,是不是有时候‘棉衣’比‘馒头’更重要呢?”

织云在想着这些话。

“当然,我这里说得是社会上的人,不是说那些女工。”老周补充道。

我也就在想,织云心里想道,那些女工们就算没有“棉衣”,为社会做不了大的贡献,至少不会偷人抢人杀人吧。

“政府应该是为民的,”织云说:“政府颁布了工会法令,只是下面的工会不好好执行,只想着怎样捞权夺利,对吗老周?”

“不是这样的,”老周笑着摇摇头:“南京政府本身就是靠资本家资助起家的,他们是站在资本家这一边、维护资本家利益的;政府是由官员组成的,有什么样的官员就有什么样的政府,现在国民政府的那些官员心里面还是烙着那种上尊下卑的封建思想,看不起底层人民的,但他们不得不成立工会、农会,因为一是表面的文章是要做的,二是不给那些真正想为工农办事的人以机会,就好象对大家宣告‘我们已有了这个组织了,别人不用管了’!其实是变相地保护了那些资本家和地主。”

织云看着老周:“真是这样子?”

“本来就是这样子!”老周说:“现在的工会就是政府组建的,工会的干部怎能没揣摸透政府的心思,你现在在宣传处,只看看这些人一天是怎样工作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就知道了!”

织云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原先的那个上海总工会,共产dang领导的,他们做出了那么多为工人谋福利的事情,在工人中很有影响,那他们现在呢?放弃了?”

“他们没有放弃——”老周说。在这静谧美好的春夜,在漫漫的路上,他决定把有些话儿慢慢地、细细地讲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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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显声抱着地理书,有些头大:“这是要把这些全部背完才行啊!”

黄麒麟安慰他说:“已经考过一次了,也有经验了,首先考过的那些题他们不可能再出了,可以排除了——”

郭显声有了一点儿信心:“嗯,可以排除一部分了!”

“然后知道他们出题的喜好了,题会变,但大致的范围应该不会变,这么短的时间书是背不完的,可以赌一下的!”

郭显声点了点头:“可以赌一下!”

又不是一本书要背,既然背不完,不如赌一下,总比盲目的乱记要好。

黄麒麟伸出了手:“把书给我!”

郭显声将书递给了他:“做什么?”

“我来圈他们大概要出什么范围内的题,我来问,你来答!”黄麒麟说。

“好!”郭显声来了精神,转正了身子:“你问!”

体能测试只测试榜上有名的男考生。上午是三千公尺跑步和提石锁。下午的还没有公布。

这些都是戴笠亲自定的,下午的项目是美式器械,为此戴笠还专门让人从香港购进了这种美式训练器械,安在了学校的训练操场边。底下的人拍马屁赞说真可谓中西合壁。

原来的警官学校招收学生时是做了一般的身体检查,只要没有什么残疾、没有什么病就可以了,考试只考文。

戴笠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有他的想法——既然要将浙江警官学校打造成警界的“黄埔”,那么只招一帮书生有什么用?又不是招取公务人员。更何况他这次违反招生时令的春季招生更是有他的目的。戴笠此次招生打算办成三个班,完全是为他的特务处培训一批精英,且是亲信精英。

特务处是戴笠的根本,特务组织的发展和壮大是戴笠的事业和目标,而现在,除了干部,前期接收的基层人员多为帮会成员,后期为开展工作吸收的基层人员多是些市井流氓无赖。这些人没有多少文化,将特务当做一种可以耀武扬威的身份,借工作之名敲诈勒索的生财之道。

戴笠能做到今天的地位自有他过人之处,用这样的手下,他自会用升官、奖金这类手段将他们驾驭得服服贴贴为他卖命。但这些人的行径,已经使特务两个字在人们心目中同坏人、流氓划上了等号,甚至还不如。坏人流氓欺负人还知道自己做得是坏事,欺负你了以后还会警告你不要声张;而特务则是把欺负人当做正当的事儿来做——我欺负你怎么啦?我是代表政府欺负你,你就在我的手掌心,过两天还来欺负你!

“特务”两个字在戴笠心目中不是这样的形象,应当是为国家领袖服务的秘密组织,是神圣的、受人尊重的。就好象黄埔军校出来的将领一样让人闻名肃然起敬,而不是军阀那样的军人让人听了痛恨。所以戴笠也在特务处全国的机构中留心有学识、有能力的人才,派他们去德国、意大利留学,学习那边新崛起的纳粹势力的先进特务工作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