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给你跪下了!”
肖月腿一弯,一下子跪下了。
“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卧槽!别吼七吼八滴。我可不怕你!我之所以跪下,是讲礼数。大老婆都跪下了,我这做小老婆的,也应该有做小老婆的觉悟。人,你必须救。你不救,我就不起来。”
“哥哥,我也给你跪下了。”
“小荷,一边去!”
“我闺蜜都在这儿,都跪在这儿,我到哪里去!”
小荷挨着肖月跪下来了,手还不老实,揪揪掐掐,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
这那里是跪求他人的的样子!
“师傅,我也跪下了!”蓝彼得跪在一群女人中,象一只骄傲的公鸡。
“你又为那桩?”
“我就想看看师傅治绝症的样子。先说明,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蓝彼得是洋人,膝下便是洋黄金。黄金镀了洋,那更贵。”
尼玛,黄金还分土和洋吗?
蓝彼得与一群女人起哄,气死人了!
何山迈开步子就朝外走。
肖月屁股一挪,把门堵死了。
“不答应,不许走!”
“可以呀,你们想让他死,我就不出去了。”何山往墙上一看,下午五点钟只差一两分钟了,要下去把车上的水拿上来。
“师傅,那你是答应救老蒋了?”汪静宜跪着,不以为难堪,脸上露出惊喜。
“你去把甘草磨一点,把田七也磨一点,我要配药。”
何山是山里长大的孩子,知道药里面少不了甘草,也知道田七镇痛。
甘草解毒,田七镇痛,普通人都知道这点中药药理。
何山快速跑到楼下,打开车门,拎着可乐瓶便上了楼。
来到蒋怀树床前,何山弯下身子,认真地看了看。
翻眼皮,摸搏脉,按了按剧烈起伏的腹部。
老头太瘦了,太弱了!
他可比不了小荷、肖月年轻,生命力旺盛。
给他喝万疾祛病灰原汁,可能他承受不起。
“师傅,这是望闻听切吗?我也来试试!”
蓝彼得伸出金毛爪子,抓过蒋怀树的手,装模作样地摸了起来。
尼玛,老子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呢?你凑个么事热闹!
“嗯!”何山不懂装懂,哼了一声。
只有先用万疾祛病灰把他命吊着,等银针想干活了再救不迟。
这么多人,不能暴露了万疾祛病灰,如果知道他有这种神奇的救命水,那还不都来要,都来抢、都来偷呀?
对,得装模作样地配制。
反正这是中医院,什么中药材没有?
先用甘草及田七,又治不死人。
“药罐在哪儿呀?你给我熬药!”何山对汪静宜吼道。
“大罐还是小罐?”
“你猪呀?这么严重的病,不用大罐用小罐呀?”
“是。”汪静宜被骂得服服帖贴。
“把甘草放进去。”
水半温时,何山一旁说。
快要沸的时候,他又说:“把田七放进去。”
没熬制一会儿,何山立即叫道:“熄火。将药渣捞出来。”
汪静宜是老中医,一辈子就干这个,驾轻就熟。
何山那懂这个呀?只是装模作样故作高深。
“你去拿瓶白开水来,要冷了的。”
汪静宜很想问为什么?但是时间紧张,又怕问多了,何山反悔,不治了,所以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办。
趁汪静宜出门空儿,何山将可乐瓶里的水倒了一半药罐中。汪静宜端水进来,何山又接过来,倒了一点白开水进去。
“好了,把药端进去,喂给他喝!”
“就这甘草与田七,能治老蒋的病?”汪静宜忍不住了,还是问了问。
甘草与田七能治病,也只是普通的病,那能治癌症?
“那来这么多话?叫你喂就喂!”
“是。”
汪静宜端出药,来到病床前。
吴正碌把蒋怀树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蒋婉握着父亲的手,汪静宜一勺一勺艰难地喂。
喂一勺,噗一口;喂两勺,噗两口。
“你们是怎样当的医生?喂个药都不会?”
话还没说完,何山夺过碗,将勺子一扔,一手捏着蒋怀树的鼻子,等他嘴一张开,就将整碗药灌了进去。
蒋怀树刚要吐,何山把他嘴捂住:“给我憋回去!”
“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爸爸?”
蒋婉哭开了,使劲地掰何山的手。
“疼!”何山叫了一句。
何山当然不是说蒋婉掰得疼,而是裤袋里银针跑出来了,刺得他疼。
个死银针,你提前一点干活会死呀?
知不知道,当师傅骂人是很累的。
“把这女人拉开。火!”何山嚷道。
“师傅这人治病的方法独特,你不要计较。”汪静宜劝蒋婉让开。想起王悦说何山给她妈妈治病的时候,还扇大耳刮子呢,现在动作粗鲁一点算不上什么。
有护士点上了酒精灯。
何山拿出锦袋,早有一根粗针刺出锦袋,最远最突出。然后是几枚细针随后。
何山将针在火上一过,然后抽出粗针,举起手来,脑海中一下浮出一幅男体穴位图。
图上胃部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标圈,其他位子都是红色小圈。
标圈也在闪动。
何山举起针,可没有出现以前那种劲流涌动,挟裹着银针往穴位上刺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
银针呀,银针,刚才只是在心里骂了你几句,你就来报复了?太现实了吧?
何山额头冒汗,急了起来!
银针罢工,这么多人面前,有医生护士,还有朋友,这回只怕要出大糗了!
何山正着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子手握一把琵琶,先是穿着短打红衣,坐在峻险山石之中,弹着一首曲子,音铮铮然,节律急促,何山听过,不是古典名曲《十面埋伏》吗?
“师傅呃,你搞个么鬼,现在要救人,你还有心事听曲儿?莫让徒儿出糗噻!治完这一病人,我就去庙里把您请回来,每天三柱香把您敬着。”
何山以为是药王李时珍在天上捣鬼,嘴里小声喃喃自语。
脑海中,只见画风一变,还是一个女子,长裙曳地,左右腰间还系有流苏。
明月窗下,女子玉指轻弄,弹奏一曲欢快的曲子,何山也听过,是《春江花月夜》。花月下,春江潮水一波连着一波,漫过河堤……
“救人要紧,师傅呃,人家可是副省长嘞,官大一级压死人的……”
要不是人多,何山几乎要跪下了。
脑海中,忽然明月西沉,只见女子一袭薄衫,又来了一曲子,何山知道是《琵琶语》。音符宁静,夜深星眼……
哦,明白了,师傅是告诉我扎针炙时要音乐伴奏。
“那里有琵琶?找个会弹琵琶的女人来给我伴奏。”何山突然无厘头地说道。
“卧槽!是要你给人治病,又不是要你来听音乐!”肖月嚷嚷起来。
汪静宜怕何山,她可不怕。
“我的心被你们一帮女人伤得七零八落的,想要听一会琵琶曲儿疗伤。不弹,我没法治!”
在肖月面前,他那象大上七八岁的男人?
“快快快,去找一把琵琶来!”
“琵琶寝室里就有一把,可我刚学,不会弹。”中医院一个女护士说道。
“你快拿来,我小时候学过,现在正教女儿,我会弹几曲。”蒋婉一心想救父亲,忙说。
护士飞快地跑上楼,又急匆匆地下楼,拿来一把琵琶。
蒋婉接过,坐在凳子上,试了一下音,便说:“想听什么曲?”
何山回答道:“先《十面埋伏》,再《春江花月夜》,最后《琵琶语》,会不会?”
“我会弹,但不是很专业,不知入不入了你耳?”
“你弹就是了。”
“咚、咚、咚……”
一阵激越的音符传来。
何山兴奋起来,举起银针,象个将士举起长剑向敌人冲杀过去。
先是粗大银针,一股劲流随着音乐节拍,挟裹着,准确地朝胃部扎去。
扎上之后,粗大银针上面盖帽突然崩开,出现一个小口管道。
何山不由自主地将可乐瓶水往里倒。
“师傅,这水没消毒,有细菌,不行的。”蓝彼得急了,忙制止。
“靠一边去。”
扎上粗大银针,灌上万疾祛病灰,何山又举起一枚枚小针,朝小红色标圈扎去。
扎得准!
扎得狠!
中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跑过来了,看到这一幕,震撼了。
针炙原来还可以和着音乐,这样扎的。
扎上针以后,何山身上的劲流开始汹涌澎湃,随着琵琶声,朝十指涌去。
何山突然脱掉衬衫,身上肌肉象小山丘隆起,特别是八块腹肌,层层叠叠,棱角分明。
“吼!”
“哈!”
“吼!哈哈!”
“……”
何山左跺跺脚,右跺跺脚,积聚劲流,撑控着劲流。
“王悦,快准备红烧肉,大盆装,马上送到中医院来!”江虹看到何山又跳起了大神。
跳大神很累的,很耗费体力,江虹于是想到了红烧肉。
“要红烧肉干什么?”王悦带着三个小美女护士刚给病人换了一遍床单,正休息着呢。
“你男人又在跳大神,给人治病呢!你不马上送吃的,饿死了可不怪我!”江虹说道。
“卧槽!有意思!跳!跳!脱!脱!全脱光!”
肖月睁大双眼,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
“脱光了,你好看呀?”江虹白了她一眼。
“当然了。我不仅要好好看,还要好好捏捏。上次我死了,便宜了那三个丑女人!”
肖月恨恨地说。
“吼!”
“哈!”
“吼哈哈!”
蓝彼得也脱了上衣,露出满是金色胸毛的上身,跟着何山屁股后面,一招一式地学跳大神起来。
中医院的医生护士纷纷举起手机,公开的拍,偷偷的拍,都有。
精彩镜头,不能错过了。
刘雅躲在这些人中,举起相机,一个劲儿地拍,一个劲儿地摄!
上次,见到何山,是一大群人,有警察开道,他是开着跑车给人治病。写了特稿,没想到被总编扣了,说在湖城敢曝肖海山的光,那不是找死?
今天,再见何山,也是一大群人,他是跳大神又给人治病。
这中医院怎搞的?不信科学信迷信,公然请人跳大神!
现在有钱人太无聊了,先玩飚车,后跳大神,这是精神极度空虚匮乏的表现。
这个现象不好,要好好报道报道!
刘雅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