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你偷来的钱?老子嫌脏!说,你是怎么跑的?”
江虎明白,何山问的是脱逃的事。
江虎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他不想供出罗志光。
虽然现在已经被辞退。
“看来,你不吃点亏,你是不会交代的。”何山的脚加大力气。
“疼!”
“疼!”
“疼!你不能搞刑讯带供,小心我投诉你!”
江虎额上冒着冷汗,威胁道。
“看来你还是个糊涂蛋,老子被你整得丢了饭碗,又不是警察了,还怕你投诉?我还真的揍你了,看你有没有胆量去投诉我!”
何山脚一用劲,江虎的胫骨就咔嚓一声断了。
“哎哟——妈耶,疼死我了。”
江虎疼得在地上打滚。
“说,你是怎么跑的?”何山的脚又踩上了另一只腿。
“我说我说。是罗志光丢了一根牙签我手上,然后装着要拉肚子离开,我趁你低头看手机,挑开手铐跑了。”
谁说警察不狠呀?
警察是上了龙套的流氓。龙套一解,比真正的流氓都狠。
见何山的脚又踏上了自己的另一条腿,江虎不得不服。
江湖义气不能当饭吃,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行。
“罗志光为什么要帮你?他一个当警察的,难道不知道帮助案犯逃跑是犯罪,要坐牢吗?”
“我朝他卡里打了五万块钱。”
“具体经过是怎样的?给老子讲清楚。”何山恶声恶气地吼道。
“罗志光很早就跟我们湖帮打交道。我被逮后,我大哥江狮找到罗志光,要他通融通融。罗志光答应了。在审讯的时候,他趁其他人不在,跟我讲,要我做好准备,第二天创造机会让我跑。我跑出来后,就给他卡里打了五万块钱。”
“就这么简单?”
“他还说,你是一个草包,既不会擒拿格斗,也不会审讯犯人,只会搭把手看守个人犯。他装拉肚子一离开,我就可以挑开铐子放心大胆地跑。”
“他就不怕背处分?”
“他说过,他把教导员招呼得蛮好,领导不会让他吃亏滴。要处分也是让你背黑锅。”
“你们这帮鸟人,太坏了!居然合起伙来欺负老子!”
何山一生气,江虎另一只腿骨也断了。
何山拿出手机,给刘雅打了一个电话。
“谁呀?这深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让不让人活呀?”刘雅睡得正香,被铃声吵醒了,不高兴地问。
“我是何山,江虎被抓住了,他交代了是与人勾结陷害我的。”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这个家伙就在我车上。你住那里?我过来找你。”
“我住湖中路。我发个位置给你,用高德地图导航过来。”
“好滴。”
只听滴咚一声,何山点开一看,是刘雅发的位置。
何山将江虎拎起来,走到面包车后面,打开后车门,丢了进去。
江虎又是一番呲牙裂嘴地大叫。
何山发动车,根据导航,朝湖中路驶去。
刘雅爬起来,打开卧室门,跑到对面门前,使劲地拍了拍。
“干什么呀?”王洁如惊醒了。
“刘家派你来办事情,你却只知道睡大觉。”刘雅一边刷牙一边嚷道。
“我虽然不是你亲妈嘛,你也用不着这样整我噻!现在凌晨三点钟,你说不睡觉,还能干什么?”王洁如这个后妈还真怕了这个小公主。
“何山抓住了江虎,他说是被人陷害的。”
“你早点说噻,扯那么多桅子花茉莉花干什么?”
“我一想到你是我的后妈就来气。”
王洁如很迅速地起来洗漱。
这套房子是刘雅买的。
王洁如过来,没有住酒店。
她想与刘雅缓和关系,腆着脸住了进来。
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两人关系并没有缓和。
在刘雅的心里,一直认为妈妈离家出走,殒命非洲,就是因为王洁如勾引了色鬼爸爸。
两人下楼来到小区外,只见一辆面包停在马路边。
拎着个可乐瓶,一边喝一边悠哉踱步的,不是何山是谁?
“人呢?”
“在车上呢!”何山把车后门打开,只见江虎靠在车仓壁上,正在打哆嗦。
“车顶灯打开,我要采访。”王洁如对何山说。
何山把车顶灯按亮,江虎那颗没毛的脑门心便放亮起来。
“你摄像,我采访。”王洁如说道。
“你也不看看,都一根老菜苔了,还喜欢出镜?”刘雅不满道。
“你不适合做新闻人!到现在还没明白,新闻看的是深度,不是看人的脸蛋。”
“算你狠。开机了,可以采访了。”刘雅打开摄像机,立马进入角色。
“观众朋友,湖城派出所民警渎职,让案犯脱逃一案过去有段时间了,虽然有两名警察受到了处理,但记者感到其中有些蹊跷。经过多方查找,今天凌晨我们在一辆货拉拉面包车里,终于见到了逃跑疑犯江虎。我们现在采访一下江虎,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虎。”
面对镜头,江虎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玩任何花招。
因为何山就站在两个女人后面,一边喝着水,一边笑咪咪地盯着他。
“你就是从临河派出所脱逃的那名逃犯?”
“嗯。”
“你是怎样逃跑的?”
“我给派出所一个警察送了钱,他就给我创造机会。”
“送了多少钱?”
“五万。”
“送给谁?”
“罗志光。”
“何山收了你的钱吗?”
“他是一个很正直的警察,我向他说过,被他拒绝了。”
“你是怎样跑的?”
“是罗志光设计的。他说何警官业务不熟,平常只能干一下看守的活。但是身体差,单打独斗干不过我。出去对案时,他给根牙签我,然后装着拉肚子,创造机会让我跑。”
“罗志光公然帮你逃跑,难道不怕处理?”
“他说与所领导关系很好,出了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再说,万不得已要处理,不是还有何警官顶包吗?”
……
采访结束后,王洁如对何山说:“很好。如果将罗志光找到,采访一下,便更有力度。”
“那我去找。”何山上了车。
“我们也睡不着了,跟你一起去。”王洁如说。
“你等着,我去把车开出来!”刘雅跑起来进了小区。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小跑开了出来。
车是王洁如带来的,是她买的,讨好刘雅的。
没想到,刘雅车收了,可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一前一后,两辆车很快来到湖滨路,在一栋楼房下停了下来。
何山下车后便往楼梯间走,刘雅与王洁如扛着摄像机跟着后头。
“你怎知道罗志光住这里?”
“以前,这家伙经常欺负我。每次他家里换煤气,都是我给他扛上来。”
这是一幢老居民楼,没有电梯。
罗志光家住七楼。
何山轻松地爬上了七楼,王洁如与刘雅却是气喘嘘嘘。
“你们太虚了,下去后喝喝我那个水。”
“切!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刘雅说道。
“我配的这个药,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美容,还老返童。你爱喝不喝。”
“你就吹吧。哪扇门是的呀?”刘雅说道。
“这扇。”何山按响门铃。
按了几遍之后,门开了,只见罗志光穿着睡衣,睁着个惺忪眼出来了。
“噫?何山,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罗志光惊大了眼睛。
“罗志光,没想到你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老子低声下气地讨好你,你家的煤气罐子都是老子搬,你却害老子!”
话没说完,何山一拳便打了过去,打得罗志光连连后退。
“何山,你发什么疯呀?你倒霉只怪你运气不好。我也被辞退了,还不是沾了你的霉气!我没有找你的麻烦就对得起你了,你居然敢找上我家门?”
罗志光还在红口白牙说瞎话。
“看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何山话没说完,拳头便象雨一样落到罗志光身上。
“何山,我们都做过警察,不许刑讯逼供,不许暴力取证。”
罗志光双手不停地招架,一边大喊。
狗日的,何山原来长得象根瘦麻竿,一副病秧样,几天没见,怎么变得这么猛了?
“你说不说?”
何山捉住罗志光的两只手,脚踩到一只腿上,弯着腰,两眼血红地盯着问。
罗志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浑身直哆嗦。
“何山,不要打了,让他好好说话”王洁如看不过眼了,她害怕暴力。
“连队友都坑的人太可恨了,该揍!”刘雅唱起了反调。
“你说不说?”何山脚一用劲,罗志光的腿骨咔嚓一声断了。
“我说我说。”
罗志光痛得满头大汗,受不了,开口-交代。
罗志光为什么比江虎还怂?没几个回合就招了呢?
因为罗志光从来没有这样吃亏过。当警察,都是揍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揍自己。
抗打能力是需要千锤百炼的。
“你说,为什么这样害我?”
“这还问我?这个社会是人善被人欺。谁让你怂呀?如果你象现在这样,我会想心思让你背黑锅吗?”罗志光振振有词道。
尼玛,害人还有理了。
问完话,何山把罗志光往肩上一丢,象扛头猪样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