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何山将罗志光往面包车里一扔,问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办?”
“能怎么办?送临河派出所呀!”王洁如回答说。
“切!出这么好的馊主意!你就不怕他们把人给放了?”刘雅否定道。
“我还真希望他们放了。要是那样,我的文章那就好写了。”
“你们俩别吵了,就把这两个家伙扔到临河派出所。”何山出来转弯。
何山开上面包车,刘雅开着红色小跑跟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临河派出所。
临河派出所。
今天值班的是刑侦一探队员林剑。
林剑三十来岁,人长得很高大,也很健壮。
当何山敲开值班室,说抓到了江虎、罗志光,并说了近一段时间派出所辖区所发生的盗窃案都是江虎所为。
林剑看了一眼何山打扮,又跟着跑到面包车后面看了看,只见江虎、罗志光靠在里面正呲牙裂嘴,感到很奇怪。
何山他熟呀!
何山原来就是一探的队员,长得象棵长麻竿。由于太长,成天佝偻个腰。说一口乡里话,听个大半天,都不清楚他说的是个啥。
现在的何山,虽说穿了一套脏兮兮的迷彩服,但腰杆直,身板壮,一脸的阳刚。现在说一口的湖城话,比本地人差不了多少。
“你……你是何山?”
林剑开了口。
何山差异太大,还是确认一下身份为好。
“林剑,我不是何山是谁?也只开除我个把月时间噻,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何山感到特尴尬。
“人倒是没忘,只是你的形象变得太快了。”
“哦,我这段时间静下心来锻炼了一下身体,也找当地人学了一下湖城话。家乡话跟人勾通起来太费劲。”
“你一个人抓住了江虎?”林剑质疑。
干刑侦的都清楚,江虎是湖帮的重要人物,盗窃手段老辣,飞檐走壁不说,拳脚功夫也了得。
“我是瞎猫碰死老鼠,这家伙作完案从溜筒上溜下来的时候摔断了手脚,正在叫唤,被我听到了。”
“那罗志光呢?他可没犯法,你把他抓来干什么?”
“我抓住了江虎,一审呀,他交代那次逃跑就是罗志光做的手脚。”
“你把人交给我,我马上向李所长汇报。”
何山与林剑一人拎个,将江虎与罗志光扔到了留置室。
接到林剑电话,李强率领黄志军、吴小萱及治安组一行匆匆赶到所里。
回到所里,李强没有正眼看何山,而是直接来到留置室。
确定正是逃犯江虎后,这才远远对何山说:“你先回去吧!案子查清了再说。”
何山身上一股酸臭味,让人难受。
吴小萱也是躲得远远的。
“好的。李所长。我刚才审过他俩,就是他俩合起伙来陷害的我。”
“知道了。”
李强转过身,便开始安排工作,不再理何山了。
何山出了派出所门,发动车,让车灯眨了眨眼,红色小跑也发动了,离开了派出所。
在路上,两辆车停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宵个夜?”何山问道。
“宵你个头呀?你想要我变肥猪呀?”刘雅拒绝。
“我这个年纪更不能宵夜,否则会落下一身病。还有,我们回去还要赶稿子,编辑,最好今天能刊发,能上网。”王洁如也不想吃夜宵。
“哦,这样呀。你们替我忙了大半宿,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们。这儿还有大半瓶特制水,你们喝了吧。”
“以为你拿什么好东东感谢我们呢,就半瓶水呀?”刘雅不满。
“你喝少点,你妈喝多一点。”
“我记得你喝过了的。把喝过了的水给我们喝,你讲不讲卫生呀?”
“如果想年轻漂亮,想健康不生病,就不要嫌这嫌那了。”
“不行,我得拿回去烧开了,消个毒再喝。”
“如果你再多说一回儿,这个水你就喝不到了。”何山讪笑道。
刘雅这才回头,看到王洁如满含着瓶口,不声不响喝了大半。
王洁如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是个爱动脑筋的女人。
刘老脑溢血,已是植物人了,最后一口气还是靠呼吸机吊着。
这个何山一出手,刘老便醒了。
喝了他配的药,刘老不仅病好了,精神头也旺了,好象年轻了好多岁。
老公刘秀国喝了剩下的药,气不喘了,做那事也有力了。
还有,忽然间有好多人来探视刘老。
特别是老一辈的居多。
他们来探视不假,更多地是打听刘老遇到什么高人,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人越老越怕死,长命百岁,长生不死,是他们的梦想。
别人都在寻找这个高人,自己有这机会与他打交道,更要好好把握。
何山既然让喝这些,那就是好东西了。
她没有刘雅那么多讲究,拿起瓶来就咕咚。
“哎哎,你还口口声声想当妈呢!都喝完了!”刘雅不满直嚷嚷。
“你不是说脏吗?我不嫌弃。让我喝完算了。”王洁如并不感到难堪,拿起瓶来继续要喝。
刘雅一把夺过来,张开嘴,便往里倒。
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象是很痛苦的样子。
喝完后,她将瓶子往外一扔,很嫌弃地说道:“真恶心,我居然喝了你们俩人的唾液。”
“又没有强行让你喝?”王洁如回道。
“你当我傻呀?这么好的东西你想独吞呀?”刘雅嚷嚷。
“你俩继续吵。我要回去洗澡了。派出所都被我弄臭了。”何山开起车便离开了。
“回去后不许睡觉,你将视频剪辑,我写评论文章。今天早晨八点争取刊发、上网。”王洁如说。
“回笼觉也不让我睡一个!你真狠!就知道你是一个恶毒的后妈。”
“我本来就是后妈。快点回去,干活。”
临河派出所,所长李强正在犯愁。
根据江虎交代,很快找到了藏赃地点,起获了大量的赃物。
辖区所发的盗窃案基本上都破了。
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事。
可逃犯是何山抓回的,而且还审过,知道了是江虎与罗志光设套陷害他。
如果这个事情瞒着不上报,今后出了事,谁负了责?
如果报上去,就推翻了政法委开展整顿纪律作风的契口,也就狠狠地抽了谷晓芬、范相夏、刘志鹏的脸。
李强犹豫了半天,拿不定主意,在七点钟的样子,给谷晓芬打了一个电话。
谷晓芬孤伶伶地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女护工跑到病房外站着。
这是她入院以来更换的第四个护工了。
人家都受不了她尖酸刻薄,以及竭斯底里的叫嚣,不干了。
脸上绷带拆了。
本来还看得过去的脸,现在是满脸的烫疤。
一只眼烫瞎了,安装了义眼。
医院给她戴上了一只黑眼罩。
现在她这个造型,太恐怖!太吓人!
再看肚子上,蜈蚣疤被开水烫了之后发散了,只要一动,腹部就象千刀万剐一样痛疼。
她一痛,就控制不住大骂。从医生到护士,从皮肤科骂到脑外科,把所有的人、科室骂高了。
她点名要吴正碌来给她做手术,没想到这老不死的什么外科专家说对烧伤外科不懂,不来。
她一生气,就开骂。一张嘴,肚子就痛。
问罗修华伤害自己案子情况,法制科很官方很正式地给她发了一条回复,说谷晓芬控告罗修华伤害一案,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打电话给冯正明,他不理,完全没有一点夫妻名份。
打电话给刘志鹏,他却说你既然想当官,那得有付出。你毁人前程,等于杀人父母。人家烫你一下,你说忍受一下吧。
这些男人都不是东西!
几番打电话给儿子雷子,心想儿子是自己生的,总该不会不认她这个老妈吧?
可没想到的是,他不是说今天跟坏二去赛车,就是说明天某某明星要来江城,他和某某妞要去观看。
从住院以来,这个小子没有来过一次看自己!
早知是只白眼狼,当初还不如将他搁在内裤上干死!
谷晓芬躺在医院,每天骂完这个咒那个,没完没了。
忽听手机响,她睁开独眼龙,拿起接通。
“喂,谁呀?”
自从当上了政委,她没有好好地打过一次官腔。
这一次不能错过了。
“谷政委呀,我是李强。”
李强在心里叮嘱自己要摆正位置,人家现在不再是派出所教导员了,不再是自己的手下了,现在人家成了领导。
因此,李强说出的话掺进了谄媚味道。
“哦,李强呀!有什么事呀?”
奶奶的,老娘住在医院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过来看看。
“有个情况我请示领导一下。就是何山今天凌晨将江虎抓住了。”
“哦,那好呀。算他将功赎罪了。”
“他还把罗志光也抓了。”
“抓他干什么?”
“经过审问,两人交代,是合伙设的局,陷害何山的。”于是,李强将经过讲了一遍。
“你怎这么没有头脑?怎么能相信犯罪分子呢?怎么相信一个受到处分被开除出警队的人呢?这件事我知道了。江虎刑拘,罗志光放了。”谷晓芬发话道。
跟谷晓芬打交道,都精了。
李强也开了录音。
前人之事,后人之师。不得不防呀。
李强毕竟是当所长的人,头脑不简单。他既想拍谷晓芬的马屁,傍上范相夏、傍上刘志鹏,可又得防着这些人。
虽然有了谷晓芬的指示,他不放心,还是给局长吴光明打了个电话。
吴光明近来虽然很低调,但人家毕竟是局长,是湖滨区公安分局一把手。
谷晓芬再牛叉,也是二把手。
接了电话后,吴光明没有作出明确回答,而是给市局局长陈大吉汇报了。
情况很快到了市长林怀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