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开了,一帮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们,鱼贯而入。
这些女孩子一个个性感时尚,妩媚妖娆。
她们衣着暴露,脸上晾着职业的笑容。
我忽然间想起了小小。她以前就是从这个行业里走出去的。
刚才李立说,未亡人为了继续留在世界上,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么,小小付出了什么代价?
再往前回忆,潘云付出了什么代价?冯文革呢?
“老板,晚上好!”整齐划一的、口号一样的问好,所有妹妹对我九十度鞠躬。
“换一批。”我简单扫了一眼,说。
“老板,您看看,这是我们会所最近最受欢迎的……”那个油头粉面的经理说。
“换一批。”我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任何一家会所会把最好的妹妹,在第一批就贡献出来,前面进来的,都是炮灰。
我可不想要炮灰。
我花出去的,可是红油油的人民币,我要买回来的,肯定是要最好的。
那群姑娘悻悻然地走了。
“你觉得刚才那批怎么样?”等她们出去之后,我转头问李立。
“你觉得好就是好,你觉得不好,就不好。”他很冷漠。
“你不喜欢女人嘛?”
“你的意思是女未亡人?”
“未亡人会喜欢阳间的人吗?”
“这个我不清楚。”
“真的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想说那天,我让你不要靠近唐婧的事儿吧?”
既然他猜中了,我也就不再说话,默认。
“你以为是我喜欢上了她?”李立笑了。他很少笑,但是这次是真的笑了,还是那种有点讽刺的笑。
“你笑什么?”
“等你知道了,成为未亡人要付出的代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笑了。”李立说。
“唐婧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不能告诉你。”
“那就证明你知道。”
“我是知道,”李立说:“可是,没有她的同意,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我也就不再说话了。
另一批女孩进来了,同样青春无敌,同样楚楚动人。
“老板您看,这一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笑嘻嘻地问那个经理。
“这批妹子,”他把头探了过来,故作神秘地说:“是我们刚从南方招聘过来的,素质高又玩得开,能聊能喝能抱能摸,老板你看,有没有你满意的?”
“听你说的这么好,我都心动的,怎么办?”我还是笑嘻嘻的。
“那……您就挑一个最喜欢的吧?”他试探着问到。
“我要是都喜欢呢?”
“老板,您的意思是……”
“这批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留下。”
一批妹子,起码十五六个,我也没仔细数,都让我留在包厢了。
她们也有点懵逼,以前没有这么玩的,虽然也有客人经常留下很多妹妹,但是,起码客人也有很多,而今天,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而李立,她们又看不见。
这些妹妹,出场费都不便宜,要知道,这里可是凯迪隆,是我市最奢华的夜场。
我一个人要了这么多妹妹,而且,桌子上还摆着一瓶皇家礼炮,这些姑娘,眼睛一个比一个毒,都看在眼里了。
在她们的眼里,我就是个土豪无疑了。
“老板,喝一个吧。”
“老板,晚上好!”
“老板,你这么年轻,我就叫你哥哥吧,老板哥哥。”
“哥哥老板,哈哈……”
有好几个机灵点的女孩,已经凑了上来。那瓶皇家礼炮我自己喝,然后又要了一些芝华士,给她们喝。
“老板,你喜欢听什么歌?我给你唱一首。”一个长发女孩拿起了话筒。
“是啊,老板哥哥,你让甜甜给你唱一首吧,甜甜是我们凯迪隆的电音皇后呢!”旁边有好几个女孩帮腔。
“电音皇后?”我伸手掐住一个女孩的脸蛋,恶狠狠地问到:“什么电音?”
“哎呦,有点疼,老板……”被我掐住脸蛋的女孩娇滴滴地说:“轻点嘛……”
“我问你话呢!”我不但没有轻,反而加大了力度:“什么电音?”
“电音……就是电音嘛!”她皱着眉头,看起来是有点疼,但是又不敢反抗。
“我还以为她那‘阴’上带着电呢!”我笑了:“那不是要把我的小鸟电坏了嘛!”
一帮女孩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拿着麦克的那个长发女孩,略微有点尴尬。
“老板……疼……”被我掐着脸的女孩哀求到。
我松开了她,她的脸上一个红红的手印。
“哎呀……疼死了。”她立刻掏出手机,当成镜子,仔仔细细地照着:“你看啊,红了一片啊,老板,你是不是虐待狂啊……”
我打开手包,掏出厚厚一叠钱,随随便便地往桌子上一扔,红油油的人民币散落了一桌子。
“你,”我指着被我掐了脸蛋的那个女孩:“我掐你一下,不白掐,看见钱没,自己拿几张吧。”
“我……自己拿?……”她有点不确定。
“废话,你不自己拿,还要我帮你拿啊?”我仰起头。
她伸手过去,拿之前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吃不准到底能拿多少,拿多了怕我生气,拿少了又怕吃亏。
思考了两秒,她拿走了十几张,不多不少。
看来这是个有分寸的女孩。
“你,”我指着那个拿着麦克的“电音皇后”,她的眼睛也钉在桌子上的那叠钱上:“好好唱,唱好了,这儿的钱你随便拿。”
“电音皇后”深呼吸了几口,深情地把话筒举到了嘴边。
那种感觉,像是在参加《中国好歌手》。
其他的女孩子,都盯着桌子上的那叠钱,眼里露出贪婪。
这里是夜场,钞票才是这里唯一的硬通货。
她们迫不及待、争先恐后地准备向我发出第二波攻击。
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让她们安静的手势:“我在听歌,安静点。”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舞台交给了“电音皇后”。
李立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这个房间是凯迪隆最大的包厢,虽然进来了十几个妹妹,但角落边还是有很大空闲位置的。
我看了一眼李立。
他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那些女孩,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过那群女孩中的每一个。
我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得意之情:我的贴身保镖,是一个未亡人!他可以隐蔽自己,还可以催眠别人,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是不死的。
未亡人,是不死的。
这种级别的保镖配置,还用说什么别的吗?
一曲终了,房间里立马安静下来,“电音皇后”站在原地,看上去有些尴尬。
“啪啪啪。”我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那些妹妹们如梦方醒地,也跟着鼓起了掌。
“唱的不错,这儿,”我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钱:“自己看着拿。”
“谢谢老板!”她高兴地喊了一声,从那堆钱里,捏出了几张。
她拿的数量,跟之前被我掐脸的那个女孩,拿得差不多。
这就是市场规律——先入市者,享有定价权。
等“电音皇后”把钱拿完了,我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把麦克风拿过来。
我把麦克风拿到嘴边,喊了一声:“还有谁会唱歌?”
“我会!我会!”一群妹妹赶紧都去抢那个麦克,因为唱了歌,就会有钱拿。
看着她们争先恐后地样子,我笑了笑,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我正准备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一个打火机忽然出现在我眼前。
是那群妹妹里面的一个,她拿着打火机,举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了她一眼。
她给我把烟点着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仔细地看了看她。
她穿着夜场妹妹最喜欢的那种齐比小短裙,褐色长筒袜,干净利落的梨花头。
乍看上去,她不像我市最大夜场凯迪隆的包厢公主,而像一个邻家小美眉。
我看着她,没开口,她看着我,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我先问她:“你怎么不去抢麦克风?”
“她们都去抢了,我抢不过她们。”她淡淡一笑。
“你不抢,怎么知道抢不过?”我也笑了。
“大家伙一起去抢的东西,我就不会要。”
我抬起眼睛,仔细地看了一下她,在凯迪隆这种地方,听见这种话,还是有点新奇的。
“你叫什么?”
“韩雨薇。”
夜场上班的女孩,被客人问到“你叫什么”的时候,不管是为了保密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一般是不会说真名的。
所以如果你经常出入夜场,你跟这些妹妹们混得再熟,就算你们都谈好价钱滚了床单,但她们告诉你的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和QQ的昵称没什么两样。
所以,夜场的妹妹,最多的就是白白、甜甜、静静、娇娇、兰兰……
而这个女孩,第一次跟我见面,就告诉了我她的真名。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编出来的、听起来像个真名的假名。
“名字不错。”我弹了一下烟灰,淡淡地说。
“这是我的真名。”
“我对你的真名,不感兴趣。”我扔出了一句硬邦邦的话。
这些人尔虞我诈,谁能相信她们?
韩雨薇看出了我的防备,也就不再说话,但,她已经靠着我坐了下来。
因为一开始进门的时候,有很多妹妹,她本来是坐在最边缘的。
后来,我扔钱,喊人唱歌,一帮人去抢话筒,她才过来给我点烟。
点过烟之后,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坐在我身边了。
我想,她不去抢话筒,就是为了坐到我身边。她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不一样。
我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李立。
李立的右手放在上衣兜里,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韩雨薇。
只要是主动靠近我的人,李立就会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韩雨薇的手,只要那双手稍微有什么动作,他就会先发制人。
这个夜晚的欢乐时光,拉开了帷幕。
我扔在桌上的钱和那瓶皇家礼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些姑娘们一个个双眼发直,进入了最好的战斗状态。
我看她们之中的哪一个表现得最好,我就把让她去那堆钱里自己拿。
她们更是鼓足劲头,要把那堆钱瓜分掉。
正合我意。我既然把钱掏了出来,就不会再放回兜里去。
洋酒一杯又一杯地灌进了那些妹妹们的肚子,对于喝酒豪爽的,我出手也就豪爽。
酒精上头,每一个又都赚了不少钱,这些妹妹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傻笑、嚎叫、还有两个抱在一起疯狂地接吻。
对于蕾丝边,我一直都抱着欣赏的态度。
只有韩雨薇,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对我的这种土豪做派,她摆出了十足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姿态。
在一派纸醉金迷之中,只有她,显得高冷而出群。
她就在我身边,静静地抽着烟。不多说话,也不表现出企图讨好我的样子。
只有几次,别的女孩想挤到我身边的时候,她用目光表示了“这是我的地盘”。
甚至,除了目光之外,还加上了肘子和膝盖。
她的强硬态度,让别的女孩知难而退。
表面上,我沉浸在那群庸脂俗粉的阿谀奉承中,但是我的注意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的这个韩雨薇。
她究竟要干什么?
尽管我暂时还摸不清她的意图,但是我并不担心。
因为,有李立在保护着我。
现在的我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洋酒干了一瓶又一瓶,那些妹妹们又热心地喊来了一瓶又一瓶。
房间里酒水的消费,她们也是有提成的,所以她们如此热心。
每次大家一起的碰杯,韩雨薇也会端起杯子来迎合大家,然后,稍微抿上一口。
她绝不会喝多。
我喝了一瓶芝华士,也许还多一点,对于我的酒量来说,这已经是很克制很克制了。
时间慢慢过去,大家都累了,我们快散场了。
放在桌子上的钱,还剩下不到一半——那一半就是在游戏的过程中,被我一点点打赏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