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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魂出没:死后先别走

2017-04-30 09:00:004018

第四十九章 我在哪里

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拔枪,不停地向那只狮子射击。

那头狮子身中数弹,还在加速奔跑。

看起来子弹对它一点作用也不起。

它口中叼着的韩雨薇,还在发出求救声。

我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我感觉都快把车底踩穿了。

但我还是追不到那只狮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梦境啊。

尽管是在梦里,但我还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我打出去的子弹,千万不能误伤到韩雨薇。

那头狮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因为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悬崖。

山风吹过陡峭的崖壁。

那头狮子慢慢地靠近悬崖边上,站住了。

我死命地踩着刹车,悍马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车终于在靠近悬崖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住了,再往前两米,我和悍马H5都会坠下悬崖。

悬崖下边,是望不到底的黑暗。

“救我,哥,救我。”韩雨薇还被狮子叼着,她脖子上的动脉似乎被咬破了,鲜血流淌下来,把她的上衣浸透。

浸透了上衣的血落在地下,滴答滴答的。

我掌心全是汗水,我双手握着枪,慢慢地走下了车。

我的双腿几乎开始不听使唤了。

这是梦!我在心里告诉着自己。

既然是在梦里,梦里我又死不了,怕什么!再说我手里还有枪,我要去救韩雨薇。

我一步步地逼近那头狮子。

“砰!”我又开了一枪,子弹正中狮子的眉心。

在梦里,我的枪法绝对没说的。

那头狮子微微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松嘴。

“砰砰砰!”我连开三枪。

两枪,分别打进了狮子的两只眼睛,剩下的一枪,又打中它的眉心。

我随后又补了一枪,这一枪打进的是狮子的咽喉。

那狮子张嘴嘶吼,声震九天。

韩雨薇从它的嘴里掉了下来。

那狮子双眼都被我打瞎,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它掉头就跑,但是,已经瞎了的它看不见路,一头栽进到了悬崖下面。

一声长长的惨叫,从悬崖下面传了上来。

韩雨薇趴在地上的血泊中,一动不动。

我赶紧上前,抱起了韩雨薇,她的血淋了我一身。

“雨薇,雨薇!你没事吧?”我轻轻地摇着她。

从狮子的嘴里掉下来的时候,韩雨薇还在地上滚了两圈,此刻,她躺在距离悬崖边上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用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悬崖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宛若地狱一般。

“雨薇,雨薇。”我还在呼唤韩雨薇。

韩雨薇睁开了眼睛。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体力消耗太大,她连眼睛都没法全部张开,只能半睁。

她心跳微弱,呼吸困难。

“我,我还活着。”她轻声地说。

“好了,你没事儿了。”我说:“那头狮子已经死了,掉到悬崖下面去了。”

“嗯……”韩雨薇无力答应,闭上了双眼。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走。”这句话说出来我也懵逼了,我们要走哪里去呢?

“雨薇,这是梦,不害怕,这是一个梦而已,”我安慰着她:“现在只要想办法醒过来就可以了,你不会有事的。”

韩雨薇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

她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们四目相对。

“对不起,哥。”她说。她的泪水决堤一样地落下。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我奇怪。

“对不起,对不起,俊才,我也不想这样……”她说着,忽然紧紧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的嘴里除了她软滑灵动的舌头之外,还有着鲜血的腥味。

“胡俊才!胡俊才!”远处,一个人忽然粗声地吼到。

我的嘴唇还是没有离开韩雨薇的嘴唇,只是眼睛斜了一下。

远处,有一个人,疯了一样地向我们跑来。

那个人一边跑,一边把手放到上衣的口袋里,在往外掏着什么东西。

是李立!

“胡俊才!快跑!离开她!快!”

李立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嘶哑。

我猛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这,是个圈套!

这时候,我嘴里一阵钻心的疼。韩雨薇咬破了我的嘴唇。

她的双手,忽然绞索一样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瞬间凝滞。

她搂着我,使劲往旁边一滚。

她本来就躺在离悬崖不到一米的地方,我抱着她。

现在,她勒住我的脖子,用力往悬崖的方向一滚。

我被她带着,一起滚下了悬崖。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还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在我耳边说,对不起,俊才,我不能让我的弟弟去死。

我从高空中往悬崖下面坠落,我背后是无边的黑暗,我仰面向天。

我看见,天空是墨色的、傍晚的晴天。

我还看见,李立也纵身跳了下来。

李立的身子还在半空,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韩雨薇开枪。

一股自由坠落的强烈冲击感撞到我头上,终于,我失去了意识。

苍白,一片苍白。

这里是一个空间,没有边界,没有棱角,没有阴影。

一切的一切,就是苍白。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我坐在这片苍白之中,浑身赤裸。

在我的身边,有一些人,他们穿着宽大的象牙白的袍子,遮住了全身。

袍子的下面,是一双双光着的脚,他们在我身边无声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我想站起来,可是我发现,我的大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不听使唤。

我只能这样躺着,一丝不挂地躺着,我看着那些穿着白袍的人,走来走去。

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

我闭上眼睛,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哐珰,哐珰,哐珰,哐珰……”

一阵火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让我醒了过来。

我是在一列火车上,我坐在硬座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之前正趴在硬座面前的桌子上睡觉。

这列火车是那种最古老,最陈旧的绿皮车,窗外,是植被很少的丘陵,起伏,连绵。

偶尔会有几颗超过三米的,巨大的仙人掌,矗立在路边。

这个场景,我是熟悉的。

这个场景,这个地方,就是我的梦里,和韩雨薇开着悍马H5飞奔在路上,然后她被狮子叼走的这个场景。

我乘坐的这列火车,正驶过这个场景。

车速很慢很慢,我可以看见那一颗颗巨大的仙人掌,不紧不慢地往车后面挪动。

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快要消失殆尽,列车里的灯光微弱而昏黄。

这么说,我还是在梦里?

我揉着太阳穴,努力地回想着。

最早的记忆,是我和韩雨薇在左岸半岛吃的那顿大闸蟹,我甚至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大闸蟹很肥美,很新鲜,左岸半岛的名气真不是盖的。

然后我们去了电影院,看《速度与激情8》。

李立一直跟着我们。

后来我们在电影院里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韩雨薇开着车,被一头狮子袭击。

我救下了韩雨薇,她却抱着我,滚到了悬崖下面。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如果,这还是在我的梦里的话,那我要怎么醒来呢?

还有,我记得在我还没掉下悬崖的时候,李立向我跑过来,还一路大喊着,让我离开。

如果,这是我的梦里,那李立是怎么进入我梦里的呢?

我抬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节车厢的行人很少,每个座位上还坐不到一个人,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醒着。

大多数人,像我一样,是一个人,只有离我三排远的一个座位上,坐着四个人。

他们四个看起来是一起的,他们在交谈,声音不大。

我摸了摸兜里,还好,还有一包烟。而且火机还在。

我掏出一根烟,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穿着破旧的登山服。

他的头发很长,手和脸也黑乎乎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过头发和脸了。

我的烟点着之后,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被我的烟味吸引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点“能不能给我一根烟”的意思。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拿起了手里的烟盒,对着他询问性地抬了抬下巴:“来一根?”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我手里的烟。

“来一根,没事儿。”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扔给他。

他用手接住,叼在嘴里。

我拿出火机,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对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抽烟,想事儿。

前排那四个人,站了起来,一齐向我走过来。

“这是你的烟?”其中一个人指着桌子上我的烟盒,对我说。

这个人长着一对三角眼,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凶光毕露。

“有事儿吗?”我抬起眼睛看了看他,同时,把桌上的烟盒收了起来。

“来根烟抽抽。”他说这话,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我不再看他,站起身来,想走。

我给那个人烟抽,是看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很可怜,一根烟,算不了什么。

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上来就这个态度,这是明着抢,我能给他嘛。

我刚站起来,其他三个人就向我围过来,把我所有的退路都堵上了。

“你刚来的吧,”那个坐在那儿的三角眼说话了:“在这儿,你得顺着我们来。”

光看模样,这四个,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我的手摸进了口袋,可是那里面除了烟盒之外,空无一物。

我的手枪,不见了。

“找什么呢?找枪吗?”三角眼嘲笑地看了看我,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把亮银色的美国柯尔特M2000型自动手枪,握把上有棕色的护木。

我看了看这把M2000,又看了看三角眼。

“把那包烟给我放下,然后我让你好好地走。”

“我要是不给你呢?”我挑了挑眉毛。

三角眼拿起那把M2000,指着我的头。

“那我也不多要,就要你一只眼睛。”他说:“你自己挑吧,不要哪只眼睛?”

这时候,火车似乎有点颠簸,车厢里晃荡起来。

其他人该睡觉的睡觉,该发呆的发呆,没一个人往我这边看一眼。

我刚才给了一根烟的那个脏兮兮的人,看情况不对,悄悄地溜了。

“哐珰,哐珰……”

列车开动的声音还在不停回响。

“不就一包烟吗,不至于,我给你不就完了。”我说着,把手放进兜里,掏出那包烟,递了过去。

三角眼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伸出来,接我的烟。

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我的烟盒的时候,我猛的一低头,他的枪管离开了我的脑袋。

我闪电般地抓住他握枪的那只手,往空中一抬。

“轰”的一声,他开枪了,子弹飞到空中。

我扬手一拳,打在三角眼的下巴上,三角眼一声没吭,翻身倒地。

作为一个曾经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的混混,我的身手还算过得去。

三角眼被我一击倒地,剩下的三人一起朝我围攻过来。

那把M2000掉在地上,我扑过去,要抢在手里。

那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个拦腰抱住我,我回身一个拐肘,正打在他太阳穴上。

他抱着我腰的手,立刻就松开了。

我再次朝着地上的那把枪扑了过去。

一记重拳从我斜后方打来,正中我的腮帮子。

这一下出拳的力度相当重,我一下就被撂倒了。

等我再爬起来的时候,三角眼已经又把M2000握在手里了。

这一次,M2000是结结实实地顶在我额头上。

“本来就想要你一只眼睛,现在,老子得要你一条命了。”三角眼擦了擦嘴边刚才被我打出来的血,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没理他,反而回过头看了看那三个人。

“你们刚才谁打的我?”我问。

“我打的。”一个人回答。

“呸,”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背后下手,你他妈的什么玩意,下三滥!”

他恼羞成怒,上来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领。

“别动他!”三角眼喊了一嗓子:“这小子挺有种,我这就给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