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辉躺在床上,满心欢喜地打开钱小凝送他的礼物,发现竟然是一支美工笔。
这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自己案子的真相和生日,她居然连自己的专业都知道?
想起三人先前提到过的罪罚组织,邵辉这才明白,网络上那个以“罪罚”为开头的无数账号发表的言论,不正是今天他们所传递的意思吗?
可非亲非故,他们到底为何会对自己这个通缉犯如此上心?
邵辉虽一头雾水,但这支笔对他来说,仍然是极其珍贵的礼物。
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照在他的周身,将整间卧室衬托地无比温馨。
从家道中落开始,往日里那些经常找他的朋友就离他渐行渐远,后来他进了监狱才明白,曾经他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然而事实上,他其实才是一无所有的那个人。
此情此景,这种没有被世界遗忘的幸福感已经赫然写在了他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笔帽摘下,可让他意外的是,从中掉出了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嗯?什么东西?”
邵辉将美工笔盖好后,轻轻地捡起这张纸条,随着指尖慢慢地捻开,出现了一行用黑色签字笔手写的字:
“害你进监狱,实在是对不起,但我一定会替你翻案。”
什,什么?!
看到这一行字,他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此时此刻,他只觉呼吸急促,头皮发麻,大脑仿佛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不受控制地出现整件案子里各个恶人的嘴脸,紧接着又出现了逃离刑场后发生的各种事情,直到遇到了钱小凝他们。
这,到,到底是谁写的?
钱,钱小凝?
翻案可以想通,可她为,为何要说对不起?
不,一定不是她。
她是堂堂盛凌集团的总裁,无论如何都跟自己毫无瓜葛,怎么会跟自己说对不起?
直觉告诉他,写这纸条的一定另有其人。
邵辉绞尽脑汁翻江倒海地思考着,他想竭尽全力将所有的线索给联系起来,可到头来仍然是毫无头绪。
无奈,只好放弃。
他把纸条和美工笔放回那个精致的长方形盒子中,摆在了床头柜里,躺倒睡去。
【两个月后】
“又来啦?”镇东步行街的水果摊大爷笑着说。
“嗯!来啦!”邵辉一边摆弄着画板支架,一边对他寒暄道:“大爷,今天生意咋样呀?”
“天冷了,生意不好做呀!”大爷双手揣在袖子里,埋怨道。
“今天是圣诞节,应该还不错吧?”
邵辉坐在小马扎上,在这个摊位摆摊,已经两个月了。
自从上次与钱小凝他们分别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邵辉,当然,他也整日忙着赚钱和修习结界术,没有闲工夫再去想那些毫无头绪的事情。
在人头攒动的镇东步行街摆摊给人画速写,生意还不错,每天最少也有个几百块的收入,多的时候还能赚个上千块。他一直在盘算着,何时能还清欠王熠彤的钱。
“嘿嘿,买苹果的的确不少。”大爷得意地笑了笑,就好似中了彩票一般,转而又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今年进的太少了,才一阵,就卖完了!”
邵辉戴着棉绒手套,整个身体蜷缩在羽绒服中,回复道:“有的赚就不错了,你看我,今天都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开张呢!”
“嗯?祁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邵辉听到自己的名字,机警地低下头去,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这……这不是祁杰吗?”那个男子走到了邵辉面前。
邵辉完全没想到自己和师父的热闻已经过去那么久,这两个月也过得也十分低调,却还会有人想起自己。当然,以某些网友无聊的尿性,被认出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他已经决定以邵辉的身份活下去,那这种情况,他需要做的,不是逃离现场,而是平静地澄清自己的身份。
他抿着嘴抬起头来,刚要开口解释,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就完全懵掉了。
“你……”男子指着邵辉的鼻子,似笑非笑地说:“就是祁杰吧?”
邵辉立马低下头去,“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男子顿了顿,“那你叫什么?”
“我叫邵辉。”他依然低着头,强装镇静道。
“哦,这样啊。”男子似乎是相信了,侧身对身旁的几个朋友说:“啧,认错了。不过也是,祁杰那贱人是逃犯,给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出现在人流量最大的镇东步行街啊。”
邵辉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画笔和颜料,并没有理会他。
“是啊,祁杰就是一怂货,家里有钱的时候就知道到处装逼,每次出去他都主动买单,家里没钱了,就卷起铺盖来装失踪,当时我们几个想约他出去嗨皮,你猜怎么着,他连电话都不敢接!”
“你不知道,他后来考上大学了,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居然自动屏蔽了我们!你看看,结果怎么样,他大学才上了一年,就被抓进监狱了,这叫什么?这就是报应啊!”
“哈哈哈哈哈!”
几人站在邵辉的摊位面前,东一句西一句,虽然不过是家长里短,却句句刺中了邵辉的心。
“抱歉,你们挡着我的摊位了,麻烦让一让。”邵辉站起身来,举起画板朝几人抖了抖上面残留的铅笔粉末。
被他这么一整,几个人一边捂嘴咳嗽着一边大步让开。
“你——”其中一个人愤怒道:“你给我小心点!弄脏了老子这衣服,你可是赔不起的!”
“小子!”最初的那个男人一把抓住了邵辉的领口,“你他妈活腻了是吗?”
“哎,俊昊啊,你还别说,这哥们长得真像他啊。”另一个男子弯腰凑近邵辉,仔细打量了一翻,“尤其是这怂样,真像!”
“……”被那个男子抓着领口,邵辉并没有反抗,做咳嗽状把头向后一扭,悄悄伸出术指念了一句“生”,便在他的屁股处生出一根如银针般的结界壁。旋即,他又扭回头去看向男子,假装自己受到了惊吓,趁机将术指摆在身后,指尖轻轻移动着,银针结界壁朝着男子的屁股扎去。
“啊——”男子痛得叫出声来,一把松开了邵辉,转过身子捂着自己的屁股,对身后的那几人大喊:“你们谁拿针扎我?!”
这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黄毛寸头男名叫刘君昊,是邵辉小时候的死对头。